谢朝故事终于讲完,语气从头到尾都没什起伏,之后便窝在陆川延怀里没声息,像是已经睡着。
原来如此。
怪不得谢朝不肯轻易付诸信任,使得自己上辈子含辛茹苦三年,信任值都没怎上涨过——原是他早就因轻信付
当天晚上,在谢朝哭喊声中,熹嫔手缓缓垂落在地,而冷宫中凭空消失个伶俐小宫女。
那才是谢朝真正掉入深渊起始。
没母亲,他个八岁孩子,便如同最低贱芥草,随便脚都能将他踩入尘埃里。多亏之前熟识几个好心宫女拉扯着,才让他勉强长大。
后来有次宫中设宴,谢朝饿坏,趁宫人们忙碌,御膳房疏于看管,偷偷溜出冷宫,想去找点吃。却在机缘巧合之下,看见淑妃身后新晋大宫女,双意气风发眼像极狐狸。
那瞬间,年幼谢朝明白切。
新来个小宫女,双狐狸眼睛滴溜溜,看起来就带着精明。
这个宫女自称是伺候淑妃娘娘不利,被她勃然大怒之下罚进冷宫,专门来伺候失宠娘娘们。她将自己遭遇讲得凄楚,成功博得淑妃母子同情与信任。
小宫女很是会哄小孩子玩,再加上她与御膳房有些关系,总是能偷偷弄来些吃食给谢朝吃,所以年幼小谢朝很是喜欢这个宫女姐姐,天天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
熹嫔虽然犹豫过,总觉得这小宫女似乎热情得有些不正常,但时间长,直没出什事。熹妃觉得她们已身在冷宫,应该不会再碍到谁利益,于是慢慢也就放下心来。
有天,熹嫔在午睡时,小宫女又偷偷摸摸叫谢朝出门。谢朝看她模样,就知道肯定又有好吃,不做他想,兴冲冲地跑出去。
所以对刘家报复,是新仇连着旧恨,如同剜去块陈年旧疮。
只是鲜血难免从伤处涌出,将谢朝于睡梦中带回到八岁那天。
在梦中他将烧鹅仔欣喜而得意地递给母妃,希望能换来声夸赞;却只换来具冰凉尸身,与熹嫔死不瞑目眼。
淑妃在刘家彻底垮台那天就吊死于冷宫房梁之上,纵使再怎对她尸身挫骨扬灰,却已经再难解心头之恨。
只是梦里多无尽凄凉与荒芜。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宫女当时身穿身葱绿色宫装,笑嘻嘻地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悄声对他道:“十五殿下,这是刚从御膳房拿出来烧鹅仔,还热着,可好吃啦!”
烧鹅香气直冲鼻子,谢朝很久没闻见过肉味,馋得他头晕目眩。他刚想接过来,又听见小宫女突然“呀”声,状似为难道:“糟,这烧鹅仔只有只,熹嫔娘娘也许久没吃过肉。”
她狐狸似眼睛滴溜溜地转过来,冲谢朝露出个笑:“不如十五皇子把这烧鹅仔同熹妃娘娘分分吧?”
她这提醒,让谢朝也想起来,母妃已经许久未尝过肉味。平日里母妃有什好吃,总是第时间紧着他,自己口也不舍得多吃。
他心里感觉十分对不住母妃,于是这只烧鹅仔便成讨好卖乖手段。手短脚短谢朝兴冲冲地举着油纸包跑回朴素永和宫中,要孝敬母亲。只烧鹅仔,他口也没舍得吃,即使馋得流口水,也坚持着让熹妃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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