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轲直静静看,那眸光深邃,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沉重。
“阿凝。”萧轲叫声,声音放佛压抑。
“你不是已经答应。”萧轲微微闭上眼。
“……”愣愣,时无措,只能讷讷看他,说不出话。
萧轲有张开眼,眸中已是看不懂情绪:“这只是个顾衍,若再来个陆冕,你是不是就要忘自己是谁。”
容不得多想,穿上衣服,来不及束冠,匆匆跑到中庭。
看着青门山和顾家人车马浩荡,几乎将外院停满。庭中站两队人马,萧轲和顾衍都是袭黑衣,个面色阴沉,个贯冷淡,看不出什表情。身后诸人皆剑拔弩张,只有两人负手相对。
站在门口,愣愣看着两人。
顾衍仍是袭锦纹黑衣,头上璃玉冠将头发丝不苟束起,露出颀长脖颈和消瘦下巴,眸中贯冷冽无情。
母亲见到,面色有些难看。不知来之前顾衍与母亲和萧轲谈过什。
有人独立玉兰树下,玉笛横在唇边。
那笛声好熟悉,似听过千百遍。
待要看清那人是谁,就忽然醒。
睁开眼是红绡帐顶,又是做梦吗……
“少爷!少爷!夫人请您到中庭!”婢子匆匆跑来,也未敲门就直接进来。
然后听见那人低声唤。
阿凝。
猛然醒,额头尽是汗。
这梦做过。
在梦阖洲竹楼里做过。
有人完好道体能为所用,再用黄泉轮回之法……
“阿凝,你想什?”萧轲见出神,轻声唤。
怔,又连忙笑道:“无事。”
这夜有些睡不安稳,总觉得好像梦到什人。
还是那双眼睛,隔着层薄纱。
摇头,想上前拉住他衣袖,但萧轲面色冷淡,淡淡拂开,似不想再看。
“你若忘不他们,就不该招惹。”
望着萧轲,忽觉他
“凝儿。”
听见母亲叫名字,顾衍缓缓回头,仍旧是艳丽面容,脸上表情冷淡带着世家公子冷漠高傲,那双眼也是贯无情,瞬不瞬,静静看。
忽觉心头痛。
觉得那人极近极远。
本以为就算再见,也不会被他影响,可只有见到他,才觉得错。仍是因他个眼神就觉得情绪牵动,不能自已。半生回忆都在青门山,半生汲汲都为那两人,事到如今,为什还是走不出去。
萧轲早出去,昨夜梦中恍惚,迷迷糊糊睡不知多久,睁眼便已快到中午。见那婢子面有惊惶,问道:“可说什事?”
“是……是轩辕顾家少爷来,还带许多人,要和表少爷打起来。”
心头惊。
顾衍……
他怎会来……
觉得奇怪,当时想不起那人是谁,现在也想不清,可就像那人眼前薄纱,似乎就在眼前,可极近又极远。
梦阖洲。
耳边又是笛声,以为是自己幻觉,可是仔细听,真听见窗外笛声。
萧轲睡得很沉,轻轻推他竟然不醒。
有些奇怪,但还是独自披上外衣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便流泻入地月光。
那双手慢慢划过眼睛,极轻极柔。
竟那样静静看,好似不会厌烦。
眼中带着浅浅柔情笑意。
月下有笛声。
声音忽近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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