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忽而哑声,呼吸轻得几近没有,仿佛被冻住般。
陆雪拥根根掰开青年死死攥住他手腕指节。
“尘世种种,皆未入眼。”他说,“谁也,不外如是。”
他如愿以偿被冷厉风卷下深渊,隔着重重迷雾,他看见阳光破云而出,洒在青年宽阔肩头,就像另个人间。
可是人间长寂寥,而他所求太多。
然而下瞬,眼前黑影闪过,个高大身影冲到悬崖边,猛然拽住陆雪拥手。
“陆雪拥你要是敢死,就撅你墓,扬你骨灰,让你做鬼都不安宁!”
黑衣青年恶狠狠地高喝声回荡在山崖间。
陆雪拥掀起眼皮看着青年眼底狠戾与焦急,无动于衷。
临死之际,唯挽留自己,竟然是针锋相对,互看不顺眼多年死对头。
陆雪拥合该识趣点,接受他恩赐。
可他从未想过,陆雪拥作为他伴读在年少时便跟随左右,后又为东宫出谋划策,多年来忠心耿耿,而他却偏信江上柳人之辞,不曾查实便将丞相谋反之事上报朝廷。
陆家树倒猢狲散,顶着叛国罪名,往日再也不能活在青天白日之下。
陆雪拥那样骄傲人,如何能苟活于帮凶羽翼下。
“看来殿下还是不够解。”陆雪拥后退步,半边脚悬空。
道歉,孤依旧准许你跟随在孤身边。”
陆雪拥犯下如此大错,罪不容诛,但应有时想,只要陆雪拥愿意向江上柳道歉,待废去那人经脉囚在东宫,往日种种他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毕竟陆雪拥之才能,之风华,死太可惜。
“他心脏……在右边?”陆雪拥眉头微拧,像是有些遗憾。
他轻声道:“那可真是,太可惜。”
还是不要有来世。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放手。”他淡声道。
他声音清冷而干净,干净得不再有丝留恋。
“不放!上次你羞辱那招剑法已经想到破解之法,定能赢你,你要是死找谁雪前耻去?!要死也得等赢你再去死!”青年咬牙道。
然而陆雪拥看向他眼神那样淡漠而死寂,连哀伤与恨意都隔靴搔痒,像是隔万重山。
应有时面色难看起来:“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跟孤回去?”
陆雪拥竟决绝至此!
他看着那人瘦削身形迎着狂风朝后倒去,胸膛内没来由骤痛,却始终没有上前挽留。
他是太子殿下,怎可以去恳求个罪人活下来。
陆雪拥意孤行,是他自己不识抬举。
自从收养江上柳开始,对方不论遇见什样事,总能逢凶化吉。
就好像,老天都在偏爱他。
陆雪拥有点后悔,他就应该直接把江上柳剁碎喂狗。
应有时看他如此疯魔模样,不悦皱眉:“雪拥,你往日虽然性子冷清,却是最良善之人,到底是什让你变得如今这副刻薄模样?上柳都不计前嫌愿意原谅你,你也莫要再挣扎,即刻随孤回宫,孤自可保你不死。”
他用往日功勋换陆雪拥命,已是破例,如今陆雪拥命理应掌握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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