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弥光,孤念着兄妹情谊
陆雪拥起身下塌,推开殿门,倏然愣住。
殿外月华如水,男人高大背影伫立在崇明殿前,自台阶上放眼望去,太后党被埋伏已久北蛮众部族军重重围住,胜败已然分明。
“你们以为自己在斩杀叛军吗?告诉你们,上面那个命令你们男人才是真正叛徒!他根本不是皇兄!”耶律弥光手中染血弯刀直指台阶上神态懒散地应不识。
众族部军士兵面面相觑,皆无动于衷。
“耶律重光!你有本事就摘掉面具让大家看看到底有没有说错!”
孟浮屠掩埋住内心不可言说情愫,却又不由自主想起前世,紫微星陨落而触怒上天,恰逢陆雪拥死时是丰收季节,大梁各州皆遭遇不同自然灾害,那年,颗粒无收,死伤无数,民不聊生。
梁帝欲在天坛祈福,道惊雷劈裂天坛顶,自此往后日日夜夜,没紫微星庇护大梁,再不得安宁。
孟浮屠无声攥紧手中毛笔。
陆雪拥,你可是大梁紫微星,千万不要有事-
耳边尖叫哭嚎不绝,陆雪拥眉头微皱,心烦意乱地从塌上撑起身。
不过待罪之身,有人不该是你操心。”孟浮屠沉声道,“皇后殿下安危,你便是信不过其他人,也还有陛下在。只要没有国丧,皇后自不会有事。”
“可是——”
“军营重地,日后莫要再随意乱闯。”孟浮屠打断他话,站起身不愿再多说,显然是要送客。
可等楼鹤离开,孟浮屠神色却焦灼起来。
他匆匆写下询问信件绑在信鸽腿上送出去,枯坐到天明,没等来回信,却等来楼鹤夜未归消息。
耶律弥光眼中是强烈恨意,“北蛮血性男儿,怎可以奉个异族之人为王!他率领北蛮就这样对大梁俯首称臣,视朝中贵女为无物,执意要封个中原琴师为后,这桩桩反常,难道你们都看不见吗?!”
“可是除夕那日在祭坛,王上分明得到索格塔认可,怎会是异族之人呢……”
北蛮年度祭坛祭祀,都会由血统最尊贵耶律王族以指尖血滴在月光石上,若能使月光石在夜里发出如月光般皎洁光芒,便表明神女索格塔认可此王族身份,允诺在来年庇佑北蛮风调雨顺。
这点,百年来从未出过差错,耶律重光血脉毋庸置疑。
所以即便耶律重光性情大变,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正统血脉。
他抬手扶着隐隐作痛眉心,忽而神色微顿。
昏迷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被种血蛊,用应闻心头血。
为何他还会记得这样清楚?
不论是何缘由,他绝不能让应不识发觉。
他实在难以想象,家规如此严苛楼家,为何会将嫡子放养成如此任性妄为模样。
先前楼家显赫之时,楼鹤特立独行,旁人皆会称赞句好个自在洒脱少年郎,可如今树倒猢狲散,没有人会觉得个罪人还配自在洒脱。
“将军,这件事……”
孟浮屠淡声道:“联系相邻州府,若是见到人尽量将他往北蛮望泗城方向引,顺便派们得人在暗处跟着他,每日递回消息。”
事已至此,只希望楼鹤往年那些游遍天下山水本事,能为他们探听到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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