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脸不语,抬手抽出软剑,将马后拖拽着少年麻绳斩断。
继而将冰冷剑锋抵在那仆从脖颈处,那人面色从倨傲瞬间变为惨白。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宣王不行,宣王府狗,更不行。”
京城有桩人人皆知奇闻,先皇后曾诞下双生胎,也就是如今二皇子宣王与三皇子成王,二人皮相性子相似到即便是身边之人有时都无法分辨,但皇后对亲生两个孩子待遇却是截然相反。
三皇子自生下来便受尽帝后宠爱,而二皇子却是无人问津,更有甚者,曾有在长春宫里当差宫女说自己亲眼瞧见皇后将不满十岁二皇子关进兽笼中,而兽笼周围皆是饿四五日老虎。
京城禁卫森严,竟会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施虐。
他冷着脸站起身,却被顾饮冰拦住去路。
“雪拥,不是什人都值得你去救。”
“亏你还是大理寺卿,竟忘大梁律法,纵使触犯刑法囚犯亦无人可以使用私刑,哪怕是抵卖身契家奴犯错,也只可发卖或送往大理寺。”
顾饮冰罕见地执拗起来,“自然知晓,但唯独这个人,不配让你去救。”
,见青年神色暗淡,不禁皱眉,“怎,那义弟与友人难道还敢在大理寺闹事不成?”
哪怕是天子脚下,在大理寺外也总会有些刁民无赖蛮横无理,时常记恨上当值*员。
“那倒没有,也觉着这二人实在不值得原谅。”顾饮冰扯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只是众人皆感叹友人被蒙蔽心智,却无人在意受害者曾经所遭受痛苦,故而有些怅然罢。”
陆雪拥抿口香茗,透过缥缈雾气虚虚望向他,“谁说没有,你不就是个?若是受害者,大可不必为自己所遭受痛苦纠结而停驻不前,往事再如何斑驳不堪,待待光明之日再回首,轻舟已过万重山。”
光阴本就珍贵,不该浪费在不值得人身上,他向来明白。
只是因为二皇子身为兄长,却抢弟弟玩具。
不是没人猜忌过,先皇后之死说不定还有宣王份力,否则这些年陛下为何独独不待见宣王?甚至由此牵连自己弟弟没能得到太子之位,倒是便宜齐贵妃所出大皇子。
但尽管不受陛下待见刚成年便被赶出宫封王立府,到底是尊贵亲王,又出名喜怒无常逮着人就发疯,京中权贵宁愿得罪盛宠成王,也不愿意与这位宣王殿下有任何
“让开。”陆雪拥冷声道。
“若你救他,有朝日必会后悔。”
“既然瞧见,若是不救,此刻便会后悔。”
“……”二人无声对峙,终是顾饮冰在那双冰冷眼睛注视下率先败下阵来。
陆雪拥转身下楼,刚在那匹马前站定,牵着马仆从就高声呵斥道:“谁家不长眼,连宣王府马也敢拦?”
他见顾饮冰闻言怔许久,眼中是他看不分明情绪。
“能得雪拥知己相待,是三生有幸。”
他垂眼不语,指尖捏起小块桂花糕慢慢吃着。
顾饮冰张张唇,好像还想说些什,长安街上忽而人群躁动。
陆雪拥循声望向窗外,只见本来悠闲走在街道上百姓纷纷避开条道路,匹红棕马被人牵着,马后用绳子拽着个人,鲜血拖行路,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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