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那人不知睡没睡,始终没起来关上窗子。
第二日雨倒是停,但场大雨让树上桂花落个干净,鹅黄花瓣铺满地,夜间香气零落,再闻不着半点。
贺汀州身体好些,就去许风屋里看他。
谁知许风昏睡不醒,过天夜也没醒过来。徐神医给他瞧又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点他睡穴柳月更是提心吊胆,深怕是自己不小心点错穴道。
贺汀州没理这些,只在床边守着许风。后来撑不住睡着,才有人将他送回自己房里休息。他连着几夜没有睡好,这觉便睡得格外沉,醒来时见明艳艳日头挂在半空,分不清是什时辰,只听得有人来报,说是许公子醒。
“直闹腾着要出去,属下没有办法,只好点他睡穴。这会儿林公子在旁看顾着,应该出不什大事。”
“嗯,”贺汀州这才放心些,说,“明日……多派几个人看着他。”
柳月偷眼觑他神色,道:“宫主已将切都挑明?那傻小子师承江湖正派,脾气又倔得要命,怕是受不住这个。”
“既然瞒不他辈子,那迟早是要说。”
“是,傻小子若不是这副脾气,那也不像他。当日在官道上,他傻乎乎地放跑慕容飞,坏宫主好事,结果宫主非但没取他性命,还将人带回极乐宫,就知道宫主待他非同般……”
贺汀州怔,只觉得万箭穿心。
许风脸上满是泪痕,贺汀州伸出手去,想要像儿时那般,亲手拭去他眼角泪水。但他手有些发颤,还未碰着许风面孔,已被他掌打开。
许风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嘴里喃喃着“哥哥”两字,继续往前走去。
贺汀州急着追上去,可稍稍动,胸口就是阵剧痛,竟疼得他站不起身。他怕许风出事,只好叫柳月过来帮忙。
他先前被囚于地牢时,受那样重伤,依然神色自若,谈笑间就制住背叛秦烈,何曾有过这样狼狈时候?柳月赶过来时,见他脸色灰败坐在树下,亦是吓跳,也不管他如何吩咐,自作主张将人送回屋里,这才派人去寻许风。
贺汀州下清醒过来。他也顾不得仔细梳洗,只胡乱抹把脸,披上件衣服就赶过去。走到许风住那院子外头时,已听见阵笑语声。
他不由得放慢脚步。
贺汀州面色变,沉声道:“够!”
柳月果然不敢再说,只小声嘀咕道:“咱们极乐宫人可不讲究什伦常道义,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不敢认?”
贺汀州也不知有没有听见这句话,抬手揉揉眉心,像是精疲力竭模样,说:“你先下去吧。”
柳月只得告退。
贺汀州屋里那半扇窗子直开着,前半夜仍有月光照进来,到后半夜忽然变天,阵儿狂风骤雨,把窗棂都打得湿透。
已经睡下徐神医当然又给挖起来,昏头昏脑地被人拉来治病,不过他诊半天脉,也没诊出什毛病。
“奇怪,伤口好好,蛊虫也未发作,怎会疼得厉害?”
贺汀州自己明白是怎回事,挥挥手让他下去,就坐在床上等柳月回来复命。
等小半个时辰,柳月才打着哈欠款款而来,福福身道:“宫主。”
“他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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