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陨无可无不可地点下头。
从楼梯口走出去,阵夜风当头扫过来,周陨伸手轻轻提下衣领,目光不经意往外扫,然后微微凝住。
他看到鹿泠站在他们教学楼下,黑色校裙下摆被风吹稍稍扬起,身型看起来格外单薄。
周陨忽然想起,鹿泠今天刚转过来,可能还不认识路。
他们学校里面小路四通八达,哪条路都能走到门口,但是如果对学校环境不熟悉,可能会在里面兜个大圈子。
陆属文探着脖子过来凑过来,小声地跟周陨嘀咕:“怎回事,看她好像学节课化学,连笔都没动过,是不是在以前那个高中没有跟上进度?你说她明天能不能听懂咱们老师讲什啊。”
周陨没说话。
陆属文又贼笑声,开始撺掇:“哎说学霸,你要不要给她补习下?人家校园爱情故事都是这开始,看你俩还挺般配,这叫什,郎才女貌啊。”
——以前陆属文说这种乱点鸳鸯谱屁话,周陨都直接当没听见,懒得搭理他,这次不知道怎竟然扭过头看他眼,然后意味不明地回句:“就你话多。”
陆属文闭上嘴,做个拉紧拉链手势,不说话。
晚自习般没有老师过来讲课,学生自由安排时间,班级里安安静静,同学们乍看都在低着头好好学习,但仔细打量就不是那回事儿———有在桌子底下看漫画,有戴着只蓝牙耳机偷偷摸摸用手机听歌,更有甚者托着两个腮帮子睡成“磕头虫”,都各凭本事“假装在学习”。
周陨做完套物理奥数题,答案也没对,直接把卷子塞进书洞里面。
鹿泠刚刚换位置,现在就隔着条过道,坐在他旁边。
可能是初来乍到,跟班级里“众生百态”比起来,刚来这位漂亮转学生就显得内敛规矩许多,她桌子上展开放着本练习册,两扇乌黑浓密睫毛向下垂落,目光静静放在卷面上。
周陨端详她片刻,心想:还是个认真自律好学生。
陆属文冻哆嗦下,颤颤巍巍把脑袋塞进校服领口里面,道:“们先去趟商店?想
今天晚上班主任没有过来拖堂,晚自习下课铃响,班里学生就呼啦啦地跑,周陨从位置上站起来,单手将书包挎在肩上,个高腿长地向教室门外走去。
陆属文收拾好他那些鸡零狗碎小零食,都塞进书包里,然后赶上周陨步子,问:“陨哥,你今天晚上回宿舍住吗?”
“嗯。”周陨条长腿迈下楼梯,应声。
周陨是半走读生,有时候在学校宿舍住,有时候晚上回家,去留都看他心情。
陆属文马上道:“那们起回去呗。”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鹿泠练习册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儿,页都没有翻动过,也没有写下个字。
她好像不知道在想什,走神走很专注,很长时间点儿动作都没有,像个精致静止布娃娃。
长发稍微遮住鹿泠白皙侧脸,让人看不清楚神情。
周陨:“…………”
果然只有他才是路阳高中“才貌双全”完美特例,其他人都在发扬“颜值系数和学习成绩成反比”不良传统……眼前这位不出意外大概也是“笨蛋美人”那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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