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陨从来没见过这样
鹿泠——跟她平时穿校服时候完全不
样，身形瘦高挺拔，漂亮甚至带
几分侵略感，像危险刀锋，精致眉眼间既沉静冰冷，又有种难以言描、成熟妩媚感。
周陨抿下唇，难得不知道怎
反应，顿半晌，才低声地说：“
……来看看阿姨。”
鹿泠望周陨眼，并没有跟他说话，越过他走到母亲墓碑前，缓缓跪在地上，手里白菊放到周陨带来百合花旁边。
只个漆黑瘦削背影，就给人看出哀悼沉痛来。
周陨看着他沉默片刻，然后转身走出墓园。
“听鹿泠说起过你们家事,希望您在另个世界可以得偿所愿，跟喜欢人白头偕老。”
照片上女人仍在温柔地笑。
顿顿，周陨又说：“跟鹿泠认识不到三个月，但是第次在教室里看到她时候，就有见如故熟悉感，想们之间大概还有什前缘吧。”
他喉结轻滚：“阿姨，喜欢她，想要陪她走过未来路……您会同意吗？”
“不知道鹿泠以后有什打算，但会尽所能地在她身边，不让她受到伤害。”周陨闭上眼睛，低声道：“希望您在天之灵，保佑鹿泠平安、健康，万事顺遂。”
谢闻泽其实已经知道鹿泠答案,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才能死心。
鹿泠蹙起眉道：“以为已经跟你说很清楚。”
谢闻泽低下头沉默片刻，然后平静地“嗯”声,“这段时间……打扰。早点去吃饭吧。”
鹿泠没再说什,转身向下楼楼梯口走去，刚转过弯，就看到周陨抱臂倚靠在墙壁上,眼睛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鹿泠脚步顿,而后错过他走过去。
鹿泠跟她母亲大概也有话要说。
越到年关，天气越发冷起来，从地上寒气嗖嗖地往外冒，顺着骨头缝往里钻，没会儿就渗进膝盖里。
鹿泠不知在冰冷大理石地面上跪多久，脸上都覆层苍白色，起身
阵细风吹过来，卷起地上落叶，飞旋地飘至远方。
周陨又低声说些什，远处东边太阳逐渐升起，天光明亮起来，周陨感觉鹿泠可能快来，起身准备离开。
刚转过身去，周陨动作就顿住。
他看到鹿泠——跟学校里样子大相径庭，直散在肩头乌黑长发向后扎起来，五官线条格外清晰，她穿着身黑色西装、长裤，衬得面庞更加白皙如雪，整个人看起来利落锋利、禁欲又清冷。
鹿泠就这样长身直立地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听多久。
又过两天,是鹿泠母亲祭日，刚好碰到星期六,周陨就打车去趟郊区墓园。
墓园里冷冷清清,寒风萧索，周陨来早,里面还个人都没有，只有块块青灰色墓碑依次矗立,给人感觉沉重又肃穆。
周陨从台阶上步步走过去，在某个墓碑前停下。他弯下腰,将手里百合花放到墓碑之前，轻声道：“阿姨,是鹿泠……朋友，许久不见,来看看您。”
黑白照片上女人跟鹿泠有着相似容貌，只是少些锋利,更多几分柔美。
周陨修长手指轻轻扶在墓碑上：“叫周陨,前段时间跟您有过面之缘,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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