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半天没到点子上,萧亦然索性自己亲自问:“袁钊昨夜不是留宿在王府吗?怎也没有防备?”
他大哥昨夜未曾赴宴,在家陪着老母亲尽孝团圆,留宿王府……压根没有事。
袁征会意,接过话茬说:“刺客错将大哥当成王爷,给伤着!属下出门时候,大哥还晕着呢!”
“嗯。”萧亦然满意地点点头。
挟天子以令诸侯,需得有利刃在手——袁钊手下北营校场,里头卧着五万铁甲军,就是他统兵摄政,悬在中州四城,剑指九州柄利刃。
宫门口凛冽秋风,将二人衣摆吹上下翻飞,纠缠至处。
沈玥还未及弱冠,硬朗轮廓已见雏形,正是少年朝气时候,本不该有什喜怒不形于色城府,那双似水含情桃花眼氲在热气中,却像隔着团雾瞧不清楚。
“朕哪有此意。”沈玥别过眼去,“仲父,袁小将军来。”
袁征年纪虽小,但自幼长在军营行事机灵,入殿时二人眼神交错瞬间,他便朝萧亦然微微点头示意,而后单膝跪地施礼。
萧亦然冷脸问道:“方才陛下说你夤夜来找本王报信,可是府上出什事?”
下喝过,没毒。”萧亦然意有所指地挑下眉。
沈玥口气没捋顺,负气地说:“仲父,朕明白你在内廷中毒,朕确是嫌疑最大,昨夜光禄寺进膳之人朕也都查,虽暂且没什实证,可朕没……”
“哐啷”声。
萧亦然重重地将手中汤碗搁在桌上,打断小皇帝话,陈年旧事已成事实,辩白喊冤又有何用?
萧亦然站起身把拉开殿门,下整夜雨天刚放晴,秋高气爽,朔风带着些许潮气迎面扫来。
沈玥若是还想要继续将他软禁深宫,谋求利用,也得先掂量着自己身下龙椅,能不能抵过那五万铁骑分量。
萧亦然看向沈玥:“陛下,袁将军重伤,您看?”
沈玥仿佛是半点政治觉悟也无,对这些风起云涌、明刀暗箭往来暗示毫无所觉,此刻正抱着碗燕窝水专心致志地喂鸟,听
他话里有话,意在提点袁征,找个由头跟自己回府。
袁征迅速地理会他弦外之音,咬咬牙硬着头皮瞎扯些没影事:“禀王爷,昨夜府上闹刺客,书房也被烧,大批公文丢失,许多军务折子也在其中,现下已经乱成锅粥。”
萧亦然淡淡地丢下句话:“可有伤着什人?”
这是瞎话扯得还不够意思。
袁征又硬着头皮夸大其词:“昨夜中秋,王爷没回,值守弟兄都去歇着,刺客来突然……”
沈玥跟着他前后出西侧殿,穿过抄手斜廊朝正宫走,边走还边逗弄着小太监拎雀儿。
靛青色雀儿在竹笼里扑棱,迎着初秋晨光讨巧地辗转莺啼,哄得那张年轻脸上露笑,玩起来倒有几分像十七八少年。
萧亦然行至宫门处,转身拱手道:“陛下,臣公务繁忙,这便告退。”
“仲父急什?袁小将军还在等着要见仲父呢,仲父不妨先见见。”沈玥俯下身,凑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中州里对仲父日思夜想,可不止昨夜那几个杀手。若是仲父失武艺事被人知道,那可真是太危险。”
“陛下这是在威胁臣?”萧亦然面色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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