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为谋两银,举世
“下官以为,恰恰相反。”李尚书陪着笑,暗暗地抹把冷汗,“今年军粮,严家人非但会给,还会足斤足两,粒不少,大张旗鼓给。”
“这……又怎说?”
“平账。”
李尚书不敢卖关子,直言道:“都知道桑茶、兼并占大头,可中州毕竟管不到江浙去,到底占多少,朝廷也说不清。若在丰年,九州自治,这口米分天下人,想怎分就怎分,饿饿百姓肚子,也就过去,没人计较什。但去年冬,江浙就少雨雪,今年初,更是连滴春雨都瞧不见。可见今年明摆着是个大旱灾年,若再如往常般,饿饿百姓,那可真是要饿殍千里,要死人!
这闹灾,饿死人,桑茶还种不种?田地还兼不兼?不改,对灾民和朝廷说不过去,改,那就是要掏各位大人老爷们钱袋子,这和胸口剜肉又有什区别?”
。旧事重提,有何意义?”
“有……有大蹊跷,要置王爷与铁甲军于死地。”
李元仁不敢再打官腔,清清嗓,实打实地说道:“先前那严梓木虽身体抱恙,但也绝不至于在秋收在即节骨眼儿上突然逝世,这其后蹊跷王爷掌政这多年,应该也知道——天下粮仓坐拥江北、浙安两州富庶之地,却每每在军粮事上打转,无非为就是个‘钱’字。
那种稻产粮收成再好,也比不上种桑产丝,种茶掐芽,桑麻织就匹匹绸缎,茶树掐下来筐筐茶叶,顺着浪里淘沙船往海外走这趟,那往回收,可都是白花花银两。”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诚意。
萧亦然目光缓缓地冷下去:“所以……为保住桑茶兼田大头,严家就想要将缺粮由头,安在漠北铁甲军头上。”
“王爷所言极是。”
李尚书恭谨地低下头:“严梓木这死,严二死拖着不肯进京……这原本应交军粮,王爷既不能不要,就只能千方百计地想法子逼他交——如此来,可不就成王爷以权压人,不顾饥荒和百姓死活?
等到秋半天,老百姓们累死累活省吃俭用地种年地,到头来大头全拿去充军,家里饿死人……王爷想想,到那时候,冲天民怨会朝着谁撒?
届时,天大难处都有王爷您和铁甲军在前头顶着,严家和地方上自然也就不必再改田改桑。”
萧亦然略挑眉,示意他继续。
李元仁接着说:“减掉每年桑茶数量仍不足够,江浙两州田,地方督抚和朝廷又兼并许充作军田,军田不必缴纳税供,也不算在军粮这里头。
减掉这两个大头,剩下田地几乎不足江浙两州十分之。可偏就是这十分之田,又要养活江、浙两州百姓,又要缴纳中州皇粮,还要填补漠北军需……王爷,说句实打实掏心窝子话,天下百万人,都指着这亩三分地全养活,这可能吗?”
“李尚书意思……总得有人封着嘴,饿着肚子,吃不上这口米。”
萧亦然摩挲着茶杯,杀意涌现:“严家算计死本王手里人质,军粮拖延推诿至今,甚至还想着孤注掷,送进刺客来刀杀本王。眼看着这口粮食……是决然送不到本王手里,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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