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他躁动不安脉门,目若流萤,泛着晶莹水光。
沉默片刻,沈玥轻轻掰开他下巴,将自己食指放进他口中。
“仲父,疼话,你就咬手,别硬撑着。”
萧亦然含着他手指,失焦眼神缓缓聚拢。
这是沈玥还是小团子时候,他拿来哄孩子。
萧亦然此刻五脏六腑都像是着把火,烧得他浑身剧痛。本是宽慰句,却不想沈玥在这时候给他添乱,只得强撑着提起不多气力,勉强制住沈玥动作,手堪堪捂在他嘴上。
“陛下想把守备铁甲军都招来吗?”
沈玥愤恨地口咬住他手。
这人给自己灌毒药,和吃糖丸似半点犹豫都没有,不用想都知道,这四年来,同样事他做过多少次。
萧亦然意识已经被剧痛卷入片模糊,隐约感觉身下人不再挣扎,便卸力,头歪倒在沈玥身上。
“仲父,怎?”
沈玥已察觉他异状,探手过来摸萧亦然额头,只摸到手冰凉冷汗。
沈玥心头震,登时就要坐起来去摸床头烛火。
萧亦然蓦地翻身而起,双指敲在他腕间,制住沈玥动作,反手将他牢牢压在身下。
“别动。”
衣躺到床上,吹熄床头灯烛。
沈玥应声,耐心地看完剩下奏疏,仿着萧亦然字迹做朱批,这才净手脱掉外袍,轻手轻脚地拱进被子里。
他刚近身,萧亦然蓦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沈玥。
通红眼眸里满是狠厉杀意,沈玥立时惊出身冷汗。
“仲父,是。”
当年,他单枪匹马地带着沈玥出逃中州路北上,怕他哭,又不知道该怎办,他就给自己食指放在他嘴里,让小团子含着,跟他说:“别哭。如果你怕话,就咬。”
只要他这做,给他根手指头啃,团子沈玥就会很乖巧听话。
就算外面是血雨腥风刀剑火海,小团子吓得面如金纸浑身颤抖,也安安静静地含着他手指,不哭不闹。
那些刀光剑影往事犹如逆行洪流,以势不可挡
沈玥胸口被他砸地生疼。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戳戳萧亦然脖子。
许是被折磨地狠,被戳着命门也没有任何反应。若非指腹下清晰地触摸到他快如擂鼓心跳,他安静地像是睡着样。
蚀骨之痛,每寸骨血都在燃烧。
那得有多疼啊。
萧亦然含混声音趴在沈玥耳边。
沈玥被他压地动弹不得,借着帐外影绰营火,依稀看见身上人抬手拆发冠,咬破簪上明珠,散乱青丝尽数落在他脖子上。
酥酥痒痒。
“委屈陛下,陪臣忍会儿。”
沈玥心里“咯噔”下,明白过来他刚才塞进嘴里是什,剧烈地挣扎起来。
几乎只是瞬间功夫,浓郁血气便从那双深邃眼底尽数消散。
快得仿佛只是沈玥刹那间错觉。
萧亦然被骤然惊醒,双耳轰然嗡鸣,头痛欲裂。他顾不上安抚沈玥,紧紧地捏着眉心,像是要生生将这寸皮肉撕扯下来。
这是蚀骨散发作前兆。
国宴之上骤然发作扰乱他原本毒发时间,再加上连日奔波劳碌,萧亦然几乎已经把这跟他四年剧毒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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