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啪”地将啃半兔腿摔在左监正脸上。
他没好气地斥道,“即便是乌龟如你也爬过来,仲父他人呢?”
于洋原本脸笃定得意,莫名其妙地挨兔腿,心里尚不服气,辩解道:“开猎前,通政使大人给臣纸文书,将陛下计划略微透露二,想来……”
“自以为是蠢货!”
自以为萧亦然得知自己与内阁联手陷害于他,就绝不会再照事先约定,去最西侧那条路接应他。
沈玥随意甩手,连箭带兔子,直直砸进草丛。
“哐啷”声,箭尖不偏不倚地砸上铁甲,排排漆黑铁甲军埋伏在散着大雾丛林里,闻声起身露行藏,单膝跪地施以军礼,黑暗中影影幢幢瞧不出人数。
左监于洋率人姗姗来迟,铁甲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小皇帝正施施然地枕着马腹,翘着腿半躺在草地上。
他眼前生摊不大火,精钢羽箭穿在剥皮兔子上,烤滋啦冒油外焦里嫩,还撒些不知是什佐料,散着浓郁肉香。
于洋上前跪地,刚要回禀,沈玥懒洋洋地摆手,示意那烤兔子铁甲军给他把兔子递上来。
沈玥不知所踪。
萧亦然心头火起,刀背狠厉地劈在马背,如阵疾风,在漫无边际寒夜里,飞速越过眼前树木路障,横穿围场。
暗夜里,似乎有人拼命地想拦阻他前去驰援,数不清飞禽野兽如同张大网,密密麻麻地向他奔袭而来。
萧亦然手起刀落,马蹄不停。
疾风扫过他脸颊,抽裂他脸上伤口,迸出血珠,洒落在地。
萧亦然肩头被重箭划出道深可见骨血口,另只箭从他鼻梁擦过脸颊,血水滴答地顺着脸颊滑落。
重弩!
萧亦然顾不上擦脸上血,甩开碍眼乱发,高声厉喝:“自己人!”
他身后铁甲军跟着反应过来,驻足顿马,齐行军礼。
陷在浓雾里人影骤然顿,淅淅索索脚步声四下散开。
所以,杜英才在这另外条所谓必经之路上设下伏兵。
当真是小人之心。
沈玥冷笑声:“朕同仲父约定,他杜慎之算个什东西?莫说是他文书,就算是杜明棠亲自来
沈玥大快朵颐,吃满手流油。
于洋看得直皱眉,膝行上前挪几步,低声道:“陛下,方才摄政王已进围场,还请陛下暂避片刻,等也好行事。”
“什时辰?”沈玥面无表情地问。
“寅时末。”
“开围已经半个时辰,这里离看城不过区区十里路,你当仲父同你样,是乌龟用爬吗!”
沈玥绝不能在今夜、死在这围猎当中!
*
只受惊兔子没命地向前奔跑着,羽箭破风而至,毫不留情地将它钉在地上。
沈玥骑着高头大马,优哉游哉地收起怀里金链子坠着小司南,俯身下马连箭带兔子并拔出来。
“出来吧。”
萧亦然没去追,他猛地勒缰绳,调转马头,朝来路奔去。
沈玥压根儿就没有走这条路!
方才埋伏在这儿铁甲军也不是来接应沈玥,那是奔着着要他性命去!
重弩之威,可破盔穿甲,若方才来真是武艺稀松小皇帝,若他反应再慢上半分,此刻早已被这排重弩生生射成筛子!
铁甲军里有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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