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瑜腿上旧伤吃痛,霎时冒出身冷汗。
他强撑着笑道:“先前侄儿试过那萧三,他还需要中州严家有个门面撑着,才好同金陵周旋,必不会要侄儿性命。”
他既不惜死,严卿丘也没有再拦,只是随意地冲他摆摆手
严子瑜娓娓道来:“三叔可知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新政?
新政令宫中贵人着旧衣,不可穿日便弃,巾子浴帕等应织物皆不可只用次便废。
单这项,便裁撤下尚衣监、针工局、巾帽局等干内廷顶尖绣娘约两千人,织机千八百余架。”
严卿丘微微眯起眼睛,在心中飞速盘算着。
尚宫局绣娘,顶尖工艺,若能收下这批人送至天下粮仓织造坊,年收益可达银百万两。
搬起石头砸死自己,待传回金陵去,看你如何同本家交代!”
严子瑜垂头不语,面上恭谨如常。
阴谋弄权,有赢就有输。
赢,他成功取代严二那个废物上位。
输,有严卿丘这样叔字辈在,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交代。
去。
少公子头也不回地拐进深巷,屋门处早有人在等候,将他抬上二层高楼,屏风后老者正临窗点茶。
“子瑜,何必同几个野孩子般计较,失体面。”
严子瑜低下头,拱手施礼道:“侄儿只想着不能露行藏,被人察觉,这才唬他们下,不成想还是扰三叔清净。”
严卿丘不说话,垂着头倒洗茶水。
有这笔巨资兜底,便不愁如何跟金陵交代先前失策。
他面上阴沉不显,淡淡地问道:“从何处得来消息?小皇帝背后还有金玉良缘等着接手,今年粮已经交,们手上筹码……可不多。”
严子瑜不慌不忙地俯下身,笃定道:“三叔,粮食年年产,岁贡年年交,靠金玉良缘家胭脂水粉喂不饱漠北兵。若三叔放心话,不妨放侄儿去探探小皇帝底。”
“阎罗血煞在围场吃那样大亏,正满城搜捕等行踪,你贸然出头,就不怕……?”
严卿丘曲起两根手指,重重地弹在他髌骨上。
严子瑜低眉敛目,静静地听着他撒火,重新冲起杯新茶,恭敬地搁到严卿丘身前,不疾不徐地说道:“三叔莫急。此次好歹拉下武扬王摄政之权,倒也并非无所获。
侄儿今日来找三叔,便是要说此事。”
严卿丘冷哼声:“只要北营五万铁甲还姓萧,莫说他萧三只不过是出内阁,就算贬为庶民又怎样?”
“三叔说是……”
严卿丘摆摆手,颇有些不耐道:“行。别卖关子!庶出之子就是上不得台面,你有什话就直接说!”
严子瑜见状顺势收话茬,上前拿起旁香锤,将那盏香灰细细地捋平点燃。
饮茶品香过后,严卿丘抬头方才瞧他眼,淡淡地问:“联系上内阁里那个人?”
严子瑜再度施礼道:“飞书已经放出去,还不曾收到回信。”
严卿丘冷哼声,怒道:“这就是你父亲留下好线人!搭进去军粮这样好掣肘不说,百七十二处通讯之所,几代人经营,毁于旦!
没取得武扬王性命不说,反倒叫他杀们朝中臂膀,就连往日同内府库干系都,bao露得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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