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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扬王府,萧亦然正与沈玥在檐下对弈。
萧亦然将才放下黑子重新捏起来:“这步走下去,不光谢家,世家根本都要并动。”
沈玥对他悔棋之举笑而不语,悠哉地摇着那柄“见春山”纸扇:“北境暂且无忧,又能将谢嘉澍逼到这个份儿上机会可谓千载难逢。若不趁他病,要他命,便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萧亦然又捏起旁边两枚黑棋,沈玥笑着将折扇点在个位置上,让他落子。
季贤把掷下手中佩刀,侧首看着方才那人。
“你口个陆判官,你可知道,在中州里,铁笔判官这四个字表是什?你以为是百姓畏惧酷吏刑狱,给陆大人起诨名吗?
身为朝廷钦点考官,算得上尔等先生,今日便给你们论道句,十年前世家世家叛国通敌,天门兵败,彼时先帝年迈,东宫太子身死、七王夺嫡牵连甚广,此事只能不之。
两年后陛下登基,武扬王率五万铁甲军南下坐镇,但中州满朝上官,天下喉舌万千,竟无人敢坐镇高堂,替那八万将士伸冤。
那时陆大人为保此案线人,被褫夺官位,本可置身事外却临危受命,重掌大理寺,接血书讼状,抬棺上座,多方权贵威胁不曾动摇分毫,宁与万人为敌而身正如松。
退步讲,纵使陆飞白有错,也该上承礼部,交由朝廷查实真相,在这里闹事是做甚!”
季贤手中佩刀高高扬,直指大理寺牌匾:“大理寺——朝廷办案,执掌刑狱地方,陆大人纵使教子不端,尔等也不该辱没大理寺官声!
事论事,对事不对人,这样道理,要本官来教吗!”
炸沸人群仿佛被当头浇上盆冰水,众学子在他掷地有声呵斥中,后知后觉地生出冲动过后自惭形秽。
季贤看着眼前学子,心中忽地生出阵颓然无力。
萧亦然思索着放下,整局棋势立刻柳暗花明。
“若是点这把火,便不能再拘于中州这隅,需得置之死地方能博后生。”
作者有话要说:
摄政王:臭棋篓子还悔棋还悔好几步.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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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今你们听到何等变本加厉谣传,诬践陆大人清名,但在当时,天下无人不敬仰,就连庄学海都曾亲赞,陆大人身风骨,国士无双。
铁笔判官——执笔断生死,判言定公允。
这样官,是该被你们众口铄金,污蔑声名吗!”
季贤凛然拂袖,步步走下台阶。
众学子低下头,无声地为他让出条路。
先前国子监如此,任卓亦如此,不谙世事又空有腔热血学生,是最容易被情绪左右,做他人手中刀。
他身为都御史,掌都察院纠察百官之责,无人比他更清楚,之所以无辜学子会被次次地煽动起来,顶在最前头以死发声,归根结底,弊病还是出在如今朝廷里。
朝廷官政不明,想要求个简单事实,便要拿命来抵,要悍不惧死,要无畏死谏,要敢豁得出去锦绣前程,要闹得声势浩大,要扣得上为民为国声名,要压得整个大局都不能开口……
如此,正义之声方能露出水面。
大雍朝廷失信,在这次次闹剧中体现如此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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