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双手，是提笔做文章、批案卷
，毕生第
次在这里，握住
把并不属于自己刀。
萧亦然没有穿甲胄，身上不知是谁血，雨水沿着他眉眼向下淌，犀利目光刺透雨帘，他没有向孔衡出手，只是在衣服上擦干横刀上血。
“城池已破，伏低不杀。”
孔衡举着刀，猛地朝他挥过来。
萧亦然闪身躲避，刀面横着拍在他臂膀上。
回应他是从城墙上滚落而下巨石，轰隆隆地顺着墙根掀下来。
孔衡在雨中高喊：“阎罗血煞头——值万金！黄金万两！”
萧亦然飞身闪避砸下巨石，逆着雨帘抬起头。
他在适才冲杀里已经看清通州城防实力，城墙并不是修得越高就越好，过高城墙则往上运送物料也成问题。铁甲突袭，留给孔衡准备时间不过两日，他能搬上去巨石、原木就不多。
萧亦然带着身后兵，像道乌黑闪电，精准算计着巨石下落间隙，在短暂空挡中，以极快速度扫翻守备军。
长|枪借势向下劈砍，捅进苏宏达左胸。
苏宏达仰面举着刀，抗住枪尖，跪在雨水里。
萧亦然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越过，抽出他手中横刀。
“这是陛下御赐刀，你不配使。”
苏宏达颓然倒地。
，趁这眨眼功夫，桥上骑兵再度飞身跃起，弯刀砍向绳索。
换箭上弦，吊桥已经轰然落下。
铁骑横冲直撞，瞬息间冲进城内。
萧亦然冲在最前，苏宏达撑着地，抽出马首上横刀，双手握紧刀柄，猛地朝萧亦然劈砍而来。
苏宏达厉声爆喝：“老子早说过，士可杀、不可辱！”
孔衡斜着冲向墙头，双手握着刀险些脱手。
他转过身，萧亦然后退两步，竖起手中长|枪，顿在地上。
孔衡再次朝他冲过来，萧亦然横刀架住，压在孔衡短刀上，直接将他整个人压下地面。
孔衡拼尽全身力气扛着他力道，脸色被雨水泡煞白。
萧亦然低身俯视着孔衡，眼神阴沉：
滚滚雨帘冲刷下，漠北狼群呼啸而至。
这几乎是场单方面屠杀。
这就是漠北铁甲可怕战力。
当城门破开那刻，通州城就守不住，铁甲军碾压般压迫感横扫整个战场，冲杀节奏和强悍战力都令今夜这场,bao雨威势难当。
孔衡站在城墙上，双手握着柄短刀，大雨将他冠带袍服浇得透湿，衣衫下显露出读书人瘦削根骨。
萧亦然手持刀，手握枪，带着人在混乱中杀上城墙。
守备军心已经被这势不可挡猛力给杀散，虽层层阶梯有高处地势可依，仍在冲杀里层层后退。
大雨瓢泼。
火油从城墙上猛地浇下来，燃不起半点火星。
萧亦然厉声高喝：“城门已破，伏低不杀！”
银枪和横刀，在雨中激烈碰撞，带起凌厉风，火星四溅。
萧亦然收枪，向后转身，声呼哨响起，随即腾空。
名铁甲兵在他猛然跃起那刻，飞身上前，双臂交叠垫在他脚下，猛力上托。
萧亦然连看都回头没看眼，他足够确信，在听到哨声响起那刻，身后必然会有人托住他。
——这是多年并肩厮杀，从血水和战斗里滚出来默契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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