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明白,任何人,哪怕再亲近人,都永远不可能取代逝者存在。
沈玥渐渐地在
但他出乎意料地接沈玥话,平静地说:“是。于臣而言,性命可以舍,江北也可以舍,但是陛下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
沈玥闻言先是吃惊,那些遥远地恍若隔世情谊,霎时顺着沸腾心血翻涌上来。
回想起二人临别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情愫,那个在凄风苦雨里塞过来糖油果,和前夜里相互依偎暖意,烧得他从脖颈到耳边红成片,能言善辩嘉禾帝硬是个字都没能接得下去。
沈玥微微咳两声,目光闪躲着朝窗外看去。
他自己还是个病人,这些照顾人事却做得极顺手,手指裹在帕子里轻柔地撩过他掌心,萧亦然方才被他惊出火气都给擦个干净。
萧亦然撇他帕子问:“什人非要急着现在就要见?”
“季贤。”
沈玥从容地解释道,“北营铁甲回来之前,总得把鸠占鹊巢府军撵出去,眼下能帮朕走这步活棋,也就只有季少师。”
“琅琊肯给陛下当枪使,与河北州正面冲突?”
照着树木大片阴影洒落下来,斑驳地落身。
萧亦然这两日几乎没有合过眼,日夜吊着精神,才刚睡会儿,翻身手边空着,立时从恍惚里惊醒。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来,恰瞧见地就是这样幅春日卷。
沈玥裹在墨黑狼毫氅衣里,衬得气质如玉,侧卧在窗边,细密斜阳映身,惯常意气飞扬气质沉稳下来,仿佛就在这夜之间,他便在世道磋磨中脱下身少年根骨,长成再无师长,也无母亲大人。
沈玥见他出来,便回过头,笑着看他。
红墙绿瓦,万里无云,翻晒铺盖、桌椅各式物品宫人忙碌着眼望不到边。自这场洪灾接着政变之后,他还是头回在宫里见着如此热闹情景。
被风雨打落树枝上生出新芽,逼入绝路人得以新生。
就如那场漫天,bao雨和无休止狂风,似乎切劫难都在悄无声息地翻篇过去。
萧亦然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对着个才刚失去至亲人,这时候站出来说什海誓山盟,无异于踩着他伤口趁虚而入。
“若是没有仲父拼死护着朕,那自然是不肯。”沈玥淡淡地笑笑,“仲父肯为朕,舍弃江北才打下战场,豁出去性命回援中州,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
也正因如此,朕才能留得江山在,还能得以走下河北这步活棋,以待来日。”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话若换做除沈玥之外任何位帝王来讲,都是不言而喻地猜忌之意——如果没有武扬王统兵摄政,那他这个皇帝,连龙椅都坐不稳当。
放在往常,萧亦然是不屑因此而辩驳。
烈烈暖阳照得他笑意里,都带着燃烧万物而生明光。
沈玥回头见他站着,便抬手去拉他:“仲父怎不再睡会儿?”
萧亦然没什表情地就着他手坐下。
沈玥这才摸出他这粗粝掌心里,竟生出手冷汗。
沈玥抽出身边帕子仔细地给他擦着手:“仲父……便是朕想要乱跑,太后也不会允准,仲父且再安心地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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