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郁闷——好像江隐总能让他郁闷,为转移注意力,他把目光移向水面。
黑洞洞睡眠让人望之生寒,他随口问道:“咱们这是往哪走?”
还没等别人回答,他就猛觉得不对劲来,不对啊,这里又没人划船没人撑篙,船怎在自己走?
雒骥说:“们也不知道。反正上这船,它就自己动,爱哪儿哪儿吧,倒省事。”他说着就打个哈欠,副随遇而安样子。
瞿清白是真不理解他这潇洒人生态度,总想讨教二:“你真不害怕吗?”
雒骥说:“你把血藤墙撕开后,们才发现那墙背后竟然是空,有个小码头似桥伸出去,尽头绑着只小船。们也没什出路,就上船。”
祁景心想,这发展也太令人费解。他们以为到地心,实际上还有条河,也不知道这条河通向哪,会不会回到墓室里去?这哪里是墓,分明是个挑战人想象力迷宫嘛。
他问圈,最后才看向江隐,他心里有愧,目光也不看他,半晌发出狗崽子叫似声:“……对不起。”
江隐把枕麻腿动动:“无妨。”
祁景看着他那张该拿来做填空题脸,忽然怀疑起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
再次醒来时候,祁景感觉到脸颊下柔软触感。
他费力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段修长冷白脖颈,和削薄下巴。
江隐低下头:“你醒。”
祁景只感到头痛欲裂,他转转眼睛,时间竟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他们竟然在——艘船上。
他伸手摸摸,这是艘比起实用,更像是摆设青铜船。头顶洞窟黑沉崎岖,却有无数光芒在闪闪,好像人类眼睛眨动。他们船在个极大空间里行驶,水面波光粼粼,远望不到尽头,仿佛片汪洋。
雒骥说:“怕有用吗?小朋友,所有恐惧都是来源于你内心。你怕死,所以才会瞻前顾后,像们这种脑袋别裤腰带上,有今天没明天,人吃饱全家不饿光杆司令,真不吝这个。连死都不怕,你说还怕什,对吧?”
瞿清白听着也有道理,半晌才回过弯来:“谁跟你‘们’啊?”
雒骥笑,指江隐:“那不是。”
江隐看
“你知道是为什道歉?”
江隐从善如流说:“为什?”
祁景气闷,半晌才咬牙道:“不该那样说你。知道你尽力。”
江隐:“无妨。”
他仍旧是这两个字,好像他多问这几句都是废话。祁景胸口股气上不去下不来,他真想让江隐说点别什,骂他也好嘲讽他也好,不要这样……无所谓。
瞿清白和雒骥侧对着他坐着,船体很深,他才发现还有个人也躺在船底。
他惊喜交加:“陈厝!这是怎回事?”
瞿清白看他醒,也是喜:“多亏你,你那时候把血藤墙撕开,陈厝就在里面,好好,点事没有!们就把他拖出来,就是不知为什,到现在直没醒。”他脸上又露出些忧虑神色。
祁景仔细看去,陈厝脸上毛细血管样纹路还在,但是色泽已经减淡,不像之前那可怕。他皮肤光滑饱满,没有点被吸成人干迹象。
祁景这才松下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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