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坏到骨子里去,刨人家多少坟,还能求善终不成?江隐和他是样人,又何必惺惺作态。
可今天,他只长长叹口气,随着江隐笔画,在心底默念声——
安息。
祁景也被他带笑起来,还有什能比死里逃生更让人喜悦呢!只要还活着……只要还活着!
陈厝皮肤上红色已经全部褪去,他这次没晕,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意识。他和瞿清白对视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狂喜之色。
他们也笑,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
陈厝低下头,把脸埋入手臂中,整个人都在颤抖,越来越剧烈。从他手臂中泄露出细小,野兽般呜咽和嚎啕,他这时才能痛哭出声,为陈琅,为自己。
瞿清白在他旁边,怔怔流着泪。
会被撞碎。
瞿清白爬起来,他们是在个阴暗狭窄站都站不直地方,他想到雒骥说通道是在龙神像下发现,摸索圈,果然有门道。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出去,顶着满眼刺目光亮,扯快祭坛布,胡乱拿几个木鱼经幡法器,又爬回去,股脑堆在那地门上。
江隐膝行过来,剑插在上面。
不知他这剑用多大力气,也不知这把剑有多锋利,把坛布,经幡,连同地门都起洞穿。张道陵剑半截没入地面,镇压邪秽,大放光芒。
祁景心里也难受,他过去,把陈厝头按在他肩上,以无声,有力方式安慰着他。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这群孩子还是没能这快适应生离死别。况且,以后路有多难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雒骥看惯这样场景,早就麻木,他在心底叹口气,转头看去,就见江隐背对着他们跪在地上,并没有加入他们悲痛。
雒骥探过头,就见他咬破手指,用鲜红血代替朱砂,在地门旁笔划写上“安魂”。
他以前对江隐这种习惯嗤之以鼻,觉得特像打卡或者集邮,人死都死,这样还有什用呢?恐怕比起超度死人,更多是为自己心安。
江隐松开手,剑犹铮铮作响,底下撞击声终于没,怪树铩羽而归。
几人起看着那不断颤动剑,都魂魄出窍般。
过半晌,瞿清白才小小声问句:“行吗?”
江隐道:“行。”
沉默只有瞬,雒骥听他这话,全身都要软倒,他往后躺,大笑出声:“们逃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们终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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