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面诧异,去看江隐,就见他深黑眼里划过道微不可见笑意。
祁景心漏跳拍,眼睛眨,好像不敢看,又想看。他用语言含混过去:“你背什?这重。”
江隐说:“竖琴。”
祁景才想起来所谓竖琴就是他那把黑沉沉弓,只有在荒山闯鬼群时候见他用过,还只是闪而过,没想到这有分量。
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你不是来玩?”
东西重,祁景和陈厝身上都出些汗,瞿清白看起来瘦弱,居然健步如飞。
陈厝问他,他眼睛盯着前面,随口道:“嗨。这有什,们门派就在山上啊。”
陈厝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女生们走在前面,背影窈窕,说说笑笑。陈厝心里咯噔下,这小子不会思春吧?……等等这都冬天啊!
祁景拿眼去看江隐,呼吸不乱,脚步不停,身轻松样子,嘴上就闲不住:“江真人,这累,你都不帮下?”
江隐:“怎帮?”
想鄙视这些人,可是他意识到自己没资格为江隐抱不平。容易被煽动又岂止他们,他最初对江隐印象很差,还不是来源于耳濡目染新闻。就算是没有这些新闻,他可能也会看不起江隐,单纯因为他衣着平平无奇,气质阴郁,看起来就不太顺眼。
他是用眼睛,用耳朵来看人,而不是心。
他现在知道江隐有多可靠多厉害,知道他冷漠下恻隐之心,知道他阴郁表面下永不熄灭机动力,在祁景眼里,他应该是光,是希望。
祁景应该庆幸他不在意,这样卑劣自己才能免于劫。
他深吸口气,就听江隐又说:“何况,沈悦还恐同。”
祁景笑着乱说:“咱俩换下呗,帮你背包,你帮扛东西。”
江隐居然也说:“真要换?”
祁景愣,就听他继续说:“怕你累着。”
祁景挑眉:“个包而已,你也太小看。”
江隐把肩带移动下,示意祁景试试重量,祁景伸出只手掂,心就跟手似往下沉。
祁景愣,恐同?想想确实挺像,沈悦也没和江隐说过两句话,哪来那大恶意。
可是转念想,他句话差点脱口而出——那你是吗?你是喜欢男人吗?你是……喜欢吗?
说实在话,祁景有点被他搞糊涂。每当他要否定自己,江隐又会让他心里怀疑火苗死灰复燃。
可是他问不出口。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真奇怪,好像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面对。
两人间气氛变成安静沉默,难得呼吸到新鲜空气让他放松下来,陈厝和瞿清白又过来同行,听他们俩拌嘴,祁景心情又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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