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失重感,让所有人心随着身体重重沉,祁景意识到,这里没有路。
激烈碰撞中,他恍然瞥到外面翻天覆地黄泥浪涛,他生出个最不妙猜测来。
“们遇到泥石流!”他努力维持着撞击中平衡,“们很可能已经开上山路,但是直看不到,雨下太大,又引发泥石流!”
祁景眼前已经浮现出两个黑白无常把他架进去场景,活灵活现。
陈厝把背靠到后面,紧紧贴着椅背:“不管,开开开,往世界尽头开,开哪里都好,可不想这早就进鬼门关!”
瞿清白用紧太监般嗓音:“附议!”
不用多说,只是后视镜里个对视,江隐就看出祁景眼里肯定。
他直觉得祁景是个硬茬子,比他同伴冷静和沉着许多,但又好像不怕死样,有种初生牛犊般无畏,每次冲动下冒险行事,都有他领着头。
瞿清白疑惑:“哪里不对?咱们还有路走,没掉下悬崖去,不好吗?”
祁景差点没站起来,他手把椅背捏死死,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来:“不好!”
“仔细看,看那牌楼上字!”
两人齐齐望去,等他们看清,最后血色也从那两张脸上褪去,仿佛被雨水冲刷后玻璃样空白。
“是……是在逗吧……”瞿清白嗓子抖风烛残年,“鬼门关?”
松开方向盘。
在那秒,祁景扑过去抢方向盘,陈厝惊恐瞪大眼睛,而瞿清白嗓子里声尖叫还没冲出来,就像被掐住脖子鸡样戛然而止。
车并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人仰马翻场景,而是如既往,迅速,平稳向前驶去,像有人在踩满油门飚速。
江隐说:“停不下来。”
瞿清白几乎是瞬间抓狂:“停不下来,停不下来……你怎还能这淡定,想想办法啊!”
此时,他看着那双眼睛,那里闪烁着全然信任和真诚。
还有……
江隐移开目光,喝声:“坐稳!”
所有人都把身体尽量靠近椅背,江隐猛打转方向盘,三百六十度旋转,原本已经要头冲进鬼门关车被硬生生改方向,向那无尽黑暗里冲去!
瞿清白自安慰:“没关系,说不定底下是路,只是们看不清……啊啊啊啊啊!!”
陈厝无言和祁景起捏住座椅,没有个东西抓着,他怕他忍不住喊救命。
江隐说:“们不能坐以待毙。要是真开进去,你……们就完。”
祁景道:“你打算怎办?”
江隐说:“没法停下车,但是转动方向盘。”
鬼门关三个龙凤凤舞大字在他们视野里不断放大,风急雨骤,那座看起来破破烂烂吹口气就倒牌楼还是稳稳立在风雨中,对他们张开欢迎双臂。
陈厝揪紧胸前衣衫,好像他突发心绞痛样。
最后几百米都变得格外漫长又短暂,四双眼睛紧紧盯着模糊车窗,想看清楚路程尽头是什——
是座平静小镇?还是另个厄运?
刷刷雨幕中,幢像大门样建筑影子渐渐浮现出来,那是个檐牙斜飞牌楼式建筑,陈厝愣下:“这小镇还挺古色古香啊……”
祁景忽然道:“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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