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点点头。
在他活在这世上大半个年头里,在他被愤怒和思念折磨心力交瘁,在恨到极处时候,他总会想起这段话。
江逾白声音就像十年前样清晰,那个月夜至今历历在目,将他带回该走路。
他指着自己:“?”
江隐点点头。
江逾白又呆好会,才明白过来:“你会说话啊?那教你那些字,你也都学会?”
江隐嗯声。
江逾白见鬼似看他会,终于挫败说句:“……小兔崽子。”
江逾白看着他,有些失望样子:“你是不是还没明白自己哪里做错?”
江隐当然不懂。
江逾白少见长叹口气,自顾自往前走去,不理他。江隐跟上来,他就说:“别跟着!”
江隐停下,很快就又小跑着跟上来。
两人就这走着,从日暮西垂到万家灯火,江逾白直没说话。
青。
江逾白在身上摸摸索索,掏出几张纸钱来,塞到小孩手里:“喏,这些你拿着,家小孩不懂事,替他和你道个歉。把这些钱拿回家去,也替和你妈道个歉。”
俩小孩本来还要哭不哭,看这多钱,眼睛又亮,握在手里,又瞟眼江隐,胆战心惊说:“他……他是个怪物。”
有人撑腰,又来胆气:“刚才他没有动,们就都飞出去,他肯定是妖怪变!”
江逾白道:“胡扯!他有名有姓,有血有肉,是个和你们样活生生人,这都看不出来?”
他把江隐抱起来,叹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为什生气?”
“人活在这世上,总得讲点道理。最重要点就是不能拿别人命换自己快活,都是爹生娘养,凭什人家命就比你贱?”
“每次收鬼后埋符咒,你也跟着埋,你明白什意思吗?那不是在给自己积德,是给鬼魂引路,好让他们归家。连死人命,也轻忽不得。”
“你想想,要是遍地都是为己私欲随便杀人人,这世道不就乱套?要是哪天,你鲁叔,达叔就被这样人杀呢?你该多难过,多孤单啊。”
他口干舌燥说大堆,低头看江隐靠在他怀里,就问:“你明白吗?”
江隐抬头看着他高大背影,忽然小声叫句——
“师父。”
声音微弱带哑,很是稚气。
江逾白愣住。他扭过头:“你叫什?”
“师父。”
“再说,是你们先把他糖人弄掉吧,他吓你们跳,就算扯平。”
两个小孩不服气哼着,江逾白说声:“走吧!”就攥着钱溜烟没影。
江隐跟着走两步,就被江逾白拉住:“怎,你还要抢回来?”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叫破财消灾。以后糖人都没,灯芯糕也没,糖葫芦也没!”
江隐忿忿甩开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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