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避重就轻,倒打耙,齐流木沉默片刻:“是啊。人旦起疑心,不论得到什答案都没用。怀疑会像种子样扎根下来,将嫌隙越撑越大。但是,还是要问你句。”
他抬头看向李团结,该怎形容那眼神呢,好像脚迈出悬崖恐惧,又好像在谷底向上仰望希冀,好像个濒死人抓住最后绳索,摇摇欲坠悬在半空。
“订立血誓时候,说,只换颗真心。所以现在无论你说什,都会信。”他好像下最大决心,没人会怀疑这句话真实性,“但是,求你,别骗。”
李团结看着那双眼睛里自己倒影,看着他所有挣扎和哀求,眼珠轻轻动下。祁景本以为,这只无恶不作,最擅长颠倒是非凶兽会毫无犹豫否认,但他却陷入沉默。
“真相并不总是能让人接受。”他凑近齐流木,低声道,“可以回答,但你确定要听吗?”
李团结看到他,忽然神色滞,大步走过来,凝眉看着他脸:“你怎?”
齐流木说:“看到些,很奇怪东西。”
李团结何等敏锐人,目光逡巡至他脚边,看到几只班纳若虫尸体。他目光停顿瞬,慢慢抬起眼,看向齐流木。
齐流木道:“大理国…………是怎没?江平是怎死?想听实话。”
李团结拈起只班纳若虫尸体,在指尖抹抹,残余金粉飞扬:“你怀疑?”
齐流木呆呆地看着,看到江平将金鸾送到饕餮嘴里,看到整个大理国被夷为平地,看到李团结站在山崖上身影。他眨不眨看着饕餮吞吃自己丑态,那神情里原来是全然残忍和滔天快感。
直到最后,那张脸在他眼前不断放大,喉骨发出咯吱咯吱声音,熟悉笑声在耳边响起:
“也会为你,在花海子里种下朵花——”
齐流木剧烈哆嗦下。
金粉带来回忆图景消失,他好像做个极可怕噩梦,陡然惊醒过来。
齐流木嘴唇颤抖起来。他退后步,这步,好像在两人之间划下道天堑,边是他和傈西人冤魂,边是曾经并肩而行凶兽。
“为什?”
李团结道:“什为什?”
齐流
“听傈西族人说过,班纳若虫能载着灵魂飞向永生。但也听过这样传说,班纳若虫之所以能成为灵魂使者,就是因为他们会把人灵魂吃掉。因此班纳若虫往往带着人生前记忆。”
“哦?那你看到什?”李团结道,“江平被杀死记忆吗?”
他派好整以暇,完全不像被人抓包样子。不如说,他语气反而带着股阴阳怪气意味,仿佛他才是兴师问罪那个。
齐流木道:“那记忆很真实。”
李团结道:“这说,你心里已经认定是。既然不信,又何必来问?”
他在恍惚中产生丝怀疑,他看到究竟是不是真相,或者说,他只是在做个很可怕很可怕梦……
“齐流木。”
背后传来熟悉声音,他浑身颤,转过身。
男人立在花丛中,俊眉修目,长身玉立,月光下不似尘世中人。这个人他明明那熟悉,却好像又认不得。
也许,他从来就没看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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