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鹿鸣渡口过湟川。”宋凤林拂拂袖子坐在刘湛下首。“已命人去接曹美人和皇长孙,就是不知道周澶临走前有没动杀心。”
两人也曾想过派人暗中保护,但是想到周澶要杀个孩子多是机会,他们派人去也于事无补。
“那老小儿估计都吓尿,哪里还有工夫管乡下野种。”刘湛嗤笑。
以周澶那胆小如鼠性格估计早就吓得不行,光顾着自己逃命,哪里还顾得上别。
如今燕军已经围晋阳城,北军守不住晋阳城,若是晋阳城破,燕军势必沿着驿道进入山阴地界。
有道是怕什来什,燕军乌压压前锋军围给阳关,徐牧远已经做好死守准备,怎想燕军竟围而不攻。
给阳关中诸将无不骇然,燕王果然分兵剑指晋阳!
与此同时,斥候陆续把最新战况快马送达天苍村兵营。
“报!大将军命周随率四万大军回防晋阳城!给阳关守军只有六万人!”
“报!燕王亲率三十万大军在昨日午时逼近给阳关!”
昨夜徐牧远已经写遗书让家臣送出北疆,后事已经安排妥当。
“国安呐,老朽死不足惜,只可惜你正值壮年,本该有大好前程。”徐牧远叹道。
张泰宁字国安,这些日子相处他与徐牧远成忘年交。
“为将者,死无惧。”张泰宁刀削般脸扯笑。
“吾若侥幸不死。”徐牧远重重哼。“必与周氏不死不休!”
盛夏烈日当空,荒野晒得蒸腾,给阳关内外却死般寂静。
斥候不断来报。
“燕军大军距关十五里!”
“燕军大军距关十里!”
“燕军大军距关五里!”
刘湛没心思管北军事,但是晋阳城破后危
“报!燕军分兵十五万攻打晋阳城!给阳关围而不攻!晋阳城告急!!”
刘湛身戎装坐在高堂,他森冷听着斥候不停传来战报。
诸将聚于堂分次左右,大家无不严阵以待,表情庄严肃穆。
同时暗中密切关注周澶动向死士也回来,宋凤林握着密信稳步踏入高堂,言简意赅。“周随昨夜带着睿王跑,瞒着所有人。”
刘湛哈哈大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跑哪?”
昨夜得知燕军大军逼近,周澶非但不增兵给阳关,竟让周随带走四万人驻守晋阳。
这个完全不懂兵法贪生怕死老小儿,徐牧远愤懑难平。
北军兵力本就不足,聚于处还能搏得生机。
如今阵前分兵,给阳关只有六万守军,晋阳城加上颜氏军只有八万守军,燕军号称三十万大军,若燕军也分兵,后果不堪设想!
“庸才误国啊!”徐牧远悲叹。
不多时荒野与天空交界处出现燕军旗帜,而后是遍布天边黑压压燕兵。
徐牧远站在墙头眺望天边,他不过五十六年纪胡子头发全白,沧桑粗粝面孔不像是京城养尊处优世家子。
徐氏以武立家,传至徐牧远这里已经十三代。
上个月有家书送至北疆,长媳生下孙儿,二子考上秀才,三子刚得武举人,他这三个儿子虽然不是天纵奇才但也没有个是纨绔子弟,守住家业问题不大。
他这死,长子最少能荫封四品武官,三子有武举人出身也能谋个武官,二子若是能考上文举人家门中兴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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