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师益笑著捡起掉在办公桌那支烟,却不抽,就往白大褂口袋里放。邱景岳问:“你戒烟?”
“没有,抽得少些。”
当天不是领导手术日,他们查完房也没什麽事可干。邱景岳问季师益是不是回来管原来病床,季师益说他也不知道,领导让他先回区,具体管什麽病床还要等安排。邱景岳有很多事想问季师益,但真正到嘴边,却句话也问不出来。季师益很快就说今天要先回去,邱景岳说晚上跟起吃饭吧。
季师益那时看他很长时间,邱景岳想起他有时会这麽看他,但不知是在想什麽。他等著季师益回答。季师益说:“不,你回去陪陪太太和孩子吧。”
邱景岳想起自己邀请季师益吃饭,没有次成功过。他含糊笑,心想原来季师益真不知道他情况。
季师益在四月初回国。走时候静悄悄,回来时候也静悄悄。某个周,没什麽特别个早晨,他到区参加交班。周交班是医生护士分开交班,当时参加交班本院职工只有区陈教授和邱景岳,其余都是轮科住院医生。季师益来得不算早,在邱景岳坐定之後,接近八点时候才走进办公室。邱景岳抬头看见他,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朝邱景岳笑笑,又起身对进来陈教授问好。陈教授大吃惊:“你回来?”
“是。”
交班时候邱景岳没怎麽仔细听,他打量著季师益,他觉得雀跃,就像小朋友见到分别不久自己最好朋友。年时间,他似乎没怎麽变,就好像昨天还坐在这儿交班。
交过班之後,住院医们各自散开,拿病历拿病历,打验单打验单。陈教授、季师益和邱景岳回到上级医生办公室,陈教授就问季师益什麽时候回来。
那段时间科里有两个临床课题交给邱景岳,他带著陈教授研究生做那两个课题,当天是病人预定回访日,邱景岳走不。那天下午看完病人以後他就开著车回家。
虽是四月初,气温又降到十几度。前两天儿子穿件薄衫满地欢跑,今天早上保姆让他多穿时候他有些不情愿。小时候总是不情愿添衣服。邱景岳想起母亲说自己小时候不愿意多穿衣服,父亲就把他放在摩托车油箱上,出去溜达圈,回来後挂著两管鼻涕他跑到母亲面前说妈,要棉袄。
有孩子以後想起父母,心情和以往是不同。原来养小孩并不是丢在那儿就行。吃、睡、拉、撒,穿衣、活动、生病,它没有样可以自理,它离不开人。儿子在九个月大时曾夜里发烧,哭闹不休,邱景岳当时才明白父母那个时候是很无助,它不会表达自己意思──哪怕个给成年人看病医生恐
季师益说周五就到,来这儿转圈,到领导那儿报道,之後就回去休息,休息两天,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
陈教授说你还呆区啊?这边没主治,你要不过来?
季师益说全看领导安排。
陈教授哈哈笑道:“领导不定肯放你过来。”
陈教授喝会儿茶,就去上门诊。办公室里剩邱景岳和季师益俩人。邱景岳向季师益抛支烟,他愣好会儿,竟然没接住,邱景岳摇摇头:“身手变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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