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动静,陈浔风抬头看过来:“醒?”
周霭从床上下来,踩进床边拖鞋,朝陈浔风示意病床上那两层浅蓝色被子。
陈浔风关手机,走过来到周霭旁边,他随便捞捞床上被子,给周霭解释:“这两床都挺薄,后半夜挺冷,你昨天还在输液,就都给你盖上。”
说着话陈浔风就露出点笑来,他抬手捋把周霭额发,然后凑近去看周霭脸:“睡出汗?刚刚摸也还好啊。”
周霭比个表示感觉字:热。
他甚至搬出来唯心主义佐证,他说:“那年外公把接回去,请先生给算命,算命说幼年失怙、说成年之前有个坎、还说会长命百岁。从小没爹,幼年失怙他说对,成年前有个坎,说得肯定就是这次,他也说对。所以,”他看着周霭,露出个笑,他说:“肯定也会长命百岁。”
陈浔风用手背贴贴周霭冰凉脸,然后他抬手,将周霭脸扣到自己肩膀上。
周霭下巴抵在陈浔风肩颈处,他呼吸间全是陈浔风身上味道和温度,周霭感到底下陈浔风手臂筋骨拉伸,然后陈浔风抬手搂住他背,周霭低着头,后颈露出来,陈浔风另只手就放在他后颈上,以手指轻轻捋动,陈浔风下巴微仰,点在他头顶。
这是个非常有安全感姿势,周霭两条.腿还埋在被子里,他露出来上半身像是陷在陈浔风怀里。
周霭视线里是陈浔风黑发,他大半视线都被挡住,只隐隐有光透进来,周霭闭上眼睛,他抬起自己手,摸到陈浔风后背,他手指停在陈浔风脊骨上没有再动。
陈浔风看着他,说:“好。”
周霭去病房附带浴室里洗个澡,吹完头发出来时,发现陈浔风已经把早饭摆在桌子上,早饭是他找人送上来,偏广式清淡小份食,种类多但分量少,刚好是两个人食量。
收拾完周霭要走时候,陈浔风却在后面叫住他。
周霭回头,看见陈浔风手里拿着昨天他解下来围巾,陈浔风完全不管自己输液手,两只手都用起来,又再次把围巾给他围在脖子上,他边围边说:“外面冷,到学校再摘,给你叫辆车,等在医院南门,从住院部二号楼出去就是,车牌号发你手机上。”
他好像很困,也好像有点累。
时间静谧流走,陈浔风略微低头看眼周霭脸,周霭睡着,睡觉动静也轻轻,只有洒在自己耳边规律呼吸,陈浔风垂眼看会,最后低头,用唇很轻碰碰周霭后颈。
然后他轻轻使力,将周霭从沙发床上抱起来,他把周霭放到自己更加柔软病床上,等给他盖好被子,陈浔风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股起来包,他输液管已经回流长长截红色血。
陈浔风抬手关床头灯,然后按住手背,面无表情拔针管,最后自己提起输液瓶,出门往护士站去。
周霭只请天假期,第二天早上,他依旧需要早起去学校上课,这觉睡得异常沉,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睡在病床上,身上盖两床被子,而陈浔风正坐在旁边沙发床上,腿盘着,身上松松披件外套,挂着液体手搁在膝头,另只手拿着手机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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