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周霭和陈浔风说起这件事,从头到尾,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过王平齐近况,因为他们都知道,王平齐近况就是眼前这副模样——瘫痪着需要被人照顾模样。
周霭肯定知道他初中班主任在去年冬天出车祸,陈浔风在翻周霭资料时,也会扫到与周霭息息相关班主任情况,陈浔风自然也知道。
正是因为如此,周霭才不想再细致去讲这件事,也才显得陈浔风硬要解清楚这件事执拗。
在陈浔风这里,就算王平齐成现在这副可悲模样,他对周霭造成伤害也依旧是真,那些伤害现在仍旧影响着周霭,那些伤害没有笔带过可能性,陈浔风过不去,他不可能不去计较。
他站在王平齐面前,垂眼盯着他看会,然后那位中年妇女从厨房端着饭碗走过来,陈浔风站在旁边看她给王平齐喂粥,碗粥半漏半洒,吃不到嘴里去,她边喂边顾自跟陈浔风聊天:“王老师不愿意出门,有时说推他出去转转,他也不愿意,这周围就是实中,估计啊,他是过不那道坎,他怕以前学生看见。”
周霭出去考试,他走当天,陈浔风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翘15班整天课。
那天是个大晴天,早上陈浔风看周霭坐着学校大巴车离开,自己也没再回学校,他转身去周霭念初中实验中学,他并没进校,而是循着地址去中学旁某栋老居民楼,他踩着老楼狭窄阶梯上二楼,然后敲响203老旧落灰防盗门。
半分钟后,门才被人从里面拉开,开门是个系着围裙中年妇女,她边擦着手边上下打量陈浔风,问他:“你找谁?”
楼房格局狭窄,陈浔风堵在门口,几乎要齐门楣高,他脸色笼在阴影里,晦暗不明,他慢慢说:“找王…老师。”
陈浔风说完,妇女脸上才带点笑,她说:“你找王老师啊?你是他学生?”她扫视着陈浔风,有些疑惑,上门来学生也好、领导也好,手上再怎都会拎点东西,但陈浔风两手空空,但略微犹豫后,她还是让陈浔风进门。
女人叹口气:“但天天藏在家里,天天躺在床上,他也烦,你看,他烦就不好好吃饭。”
陈浔风靠在门框上,沉默着没说话。
这位中年妇女大概是照顾王平齐保姆,陈浔风没说话,但丝毫不影响她聊天热情,她又问:“你是王老师哪届
妇女在围裙上擦擦手,朝陈浔风示意房屋方向:“王老师在阳台那晒太阳,厨房还架着火,在给王老师做饭哪,你先过去看他。”
房屋窄小,布局简单,站在玄关处就能将整个屋内构造扫视清楚,陈浔风看向阳台方向,他站在原地看会,才抬脚往那边走。
日光被结着蛛网窗玻璃筛过,洒在坐在阳台上男人身上,陈浔风停脚在男人身前,挡住日光,男人察觉到,迟疑抬眼,用浑浊眼睛慢慢看向陈浔风脸。
他靠坐在轮椅上,凭他自己大概是坐不稳,所以他手脚都被绳子绑.缚在扶手上,他嘴唇不受控制微张着,脖子下面围张接口水方巾,他比照片里看起来瘦很多,也老很多。
从男人现在模样看,他身上只有颓然和苍老,再看不出来任何意气风发或刻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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