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蒋文意
发言越来越顺畅，在他说话背景音里，周霭终于找到最后
排空位坐下，他刚坐下，旁边人似有所感，偏过头来看他，然后女生小声又惊讶叫
他：“周霭？”
听见熟悉声音，周霭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叫他人刚好就是班里坐在他旁边同桌，叫何茸。
何茸自然解周霭情况，所以她没等周霭回应，率先朝他小声解释：“考太烂，不好意思坐班里，所以偷偷躲后面来。”
她表情轻松，语调里已经完全没有上周哭泣时歇斯底里，说完话，她长长呼出口气，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笑着看向周霭：“还没跟你说恭喜，周霭，祝贺你拿奖进队。”
报告厅里只有主席台上灯开，所有观众都笼罩在暗淡阴影里，两个人只隐约能看清楚对方表情，周霭朝她轻点下头，像是表示感谢。
联赛周霭发挥极稳，成绩出来后，他毫无悬念拿到省等奖，他排名相当靠前，拿奖后顺利被选入省队，并且即将在下个月跟随省队参加国赛。
但所有赛制体系都具有两面性，总是对胜利者优越，对失败者残忍，这次物理联赛，全省内获得省等奖学生总人数没有过百，而从这不到三位数学生里面，只有20来个排名前列学生被挑选出来组成省队，继续迎战下个月国赛。
联赛几乎已经是大部分竞赛生追求终极目标，他们辛苦付出，然后获得优越降分名额，这已经算是他们回报，除却金字塔尖被选中极少量人，其他人算是被淘汰出局，彻底结束他们竞赛之旅。
这次物理联赛，六中总共出三个省等奖，但其中只有周霭和蒋文意成绩靠前，被选入省队。
学校反应速度很快，几乎是联赛成绩刚出来，校方就在大报告厅里为他们整个竞赛队伍举办授奖仪式，这次参加集会除整个高三年级学生，还有部分低年级竞赛预备役，授奖仪式目除却给竞赛队伍“接风洗尘”，还为鼓舞高三年级士气。
黑暗是层安全保护色，所以何茸继续跟周霭分享她
报告厅里人坐很满，周霭座位本来在最前排主席台下方，但过程中，陆陆续续都有热情学生来找他，要跟他交换联系方式，向他讨要经验和笔记本，甚至还有当场拿着题目来问他，周霭说不话，也没有人可以看懂他手语，被簇拥着他更是没办法在手机或纸张上写。
他们物理组主教练娄老师就坐在周霭旁边，在周霭上台领奖前，他靠近周霭，拍着他肩膀小声跟他说：“等会你直接从后台下去，去后排找个安静地方坐。”
周霭拿着获奖证书下台时，整场集会已经进行到下个环节，蒋文意作为这届万里挑省队成员，正站在讲台上，拿着话筒跟全体学生分享他学习经验。
随着蒋文意讲演，整个报告厅渐渐安静下来，全场灯光全部汇集在蒋文意身上，他是万众瞩目、让人羡艳存在，所有人都对他感到好奇，所有人都在听他说话，只有周霭背对着主席台方向，在黑暗座椅过道间穿行，只安静往后排空位上走。
因为周霭是个哑巴，不管他优秀与否，在话筒前发言这种事情，从来都跟他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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