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伤严重,等真正能下地时,已经又过半个月,下地后他被医生允许在楼层里走动,有天中午没输液,他闲逛到这层楼安全通道,他自己在楼梯间练习上下楼梯,练累就随便坐在级台阶上。
安全通道门被人从里推开时,陈祯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他微仰着头,猝不及防对上双熟悉黑色眼睛,那人正边往外走边摘掉挂在脸上口罩,对方看见他,似乎也顿下,陈祯住院20来天,终于在此刻看见那个男人脸。
陈祯大剌剌坐在原地,没有给对方让出路来,他目光放在那个人脸上,像是在观察,然后他皱下眉,问:“你为什总是盯着看?”
那时陈祯还是副苍白少年模样,他身上混杂着精致贵气和病后消瘦,日光透过头顶玻璃窗照在他身上,他就坐在原地,皱着细细眉毛仰脸看萧慎。
那是他跟萧慎之间第句话,但陈祯当时发难很没有缘由,因为眼神相接需要双方参与,是他自己总去看萧慎眼睛,是他自己先莫名其妙记住别人冷淡视线,他却先抢理问出来。
这是陈祯住进医院第4天,也是他放暑假第4天。
早上主治医生带着大群学生来查房时,又提起那个让他乐此不疲话题,年老医生指着陈祯腿,给身后学生介绍说:“看这调皮,暑假第天就把自己作进医院来。”
医生身后学生都在笑,陈祯顺着他们笑声看过去,他再次与人群里那双平静眼睛对上视线,那个人依旧没有笑。
前几天放暑假,陈祯被人喊出去赛摩托,他玩这些有点疯,那天晚上又有点心不在焉,过个急转弯时他打滑,连车带人都被惯性力甩进旁边草丛里去。
他出事后,那些总跟他混人都害怕担责,他们那个三流赛车俱乐部也原地解散,这两天再没人敢发消息联系他,他们都害怕陈祯背景,但实际上,陈祯住院这事,他远在国外爸爸完全不知情。
当时萧慎完全没有理会他,视线在他身上只轻停留,就沉默拉上门从原路离开。
萧慎不是个好相处人,从最开始陈祯就知道,如果人能被具象化,那萧慎该是块冷硬石头,陈祯在医院住院二十来天,他眼见着萧慎独来独往,他跟身边同学都不接触交流。
陈祯自己在病床上躺4天,他连护工都懒得联系,医院里所有医生和护士都戴挡脸大口罩,所以4天过去,陈祯只记住两双眼睛,双是属于年老主治医生长满皱纹眼,双则是隐匿在人群后方,格外平静冷淡眼。
护士适时过来给他抽血,陈祯仰靠在病床头,依旧偏头看着那个人眼睛,那个人眼睛很黑,里面什情绪也没有。
手臂在此刻传来尖锐刺痛,但陈祯没低头看,他就看着那个人,直到对方跟着医生转身离开这间病房,护士在旁边叫他压棉签,陈祯抬手用棉签压住血管,他闲聊似问身边护士:“他们全都是这里医生吗?”
护士边给他换要输液体,边解释道:“当然不是,他们有是来规培,有是跟着钱医生实习,还有是旁边大学学生,暑假过来做课程小学期。”
陈祯将用过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淡淡“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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