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业感知到,也没敢回望眼,忙找补道:“虽说难查,但定然能查,锦衣卫心系南望安危,自是明白事情轻重缓急,定不会辜负殿下厚望。”
阮青洲这才开口道:“如此最好,不过此事不宜声张,就不必与内阁知会。”
赵成业颔首:“明白。”
阮青洲又问:“风颜楼可有人在守?”
赵成业答:“今早为证实酒妓身份,臣派人去过趟,现下约莫
尉升随即抽出腰间佩刀,可刀身太长,怎个姿态都不顺手,他便将摆件放在膝头,用刀刃点点剐着外层铜皮。
赵成业终于寻见机会嘲他句:“尉侍卫这是在磨刀呢。”
这两人师出同门,也算师兄弟,只不过赵成业是在尉升进入东宫后才进锦衣卫,待到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上任后,阮青洲与锦衣卫来往更加密切,尉升也就同赵成业混得熟,但这两人谁都不服谁,就爱较劲。
挨怼,尉升闷不吭声,赵成业径自从腰间取出把匕首,蹲地刮起来。不多时,刮出铜屑已积成堆,他呼出口气,把粉屑吹开,在光下端详片刻后,将那铜器挪至烛火上炙烤。
外层黄铜被燃火裹着,渐渐生出黑,唯独刮口处还呈着金黄。
端着手肘,另手便靠在鼻下,他嗅着指间烟味,思索道:“臣倒是以为,此事与章炳有关。他招供时机选得太过巧妙,待锦衣卫找到钱尹时,这人偏巧就遇害,而锦衣卫细查此处,确也寻见几批数目不小珍玩财物,可此时已是死无对证。臣斗胆猜想,或许连章炳入狱,都在他们谋划之中,那钱尹是否当真与税银案有关,倒也难说。”
听那旁谈事,段绪言自主寻摸着,已在屋里看几个来回。
这书房蒙尘积灰,不像常有人出入模样,便连架上都落灰,段绪言抬指抹来点,却被架上摆件引去注意。
那是个铜摆件,模样寻常,就是匹抬蹄昂首铜马,奇怪是马身净至无灰无尘。段绪言伸手将它抬起些,突然记起昨日阮青洲在风颜楼时,曾端着个铜摆件左右打量。
此时他好似猜到些缘由,便将摆件轻放回原处,再又刻意抬肘将其碰落。
“真金不怕火炼,”赵成业拿着摆件,往尉升刀上磕磕,笑道,“往金子外边镀铜,这种藏钱法子亏他们想得出来。”
刀锋转,唬得赵成业往后闪躲,尉升这才起身把刀收进鞘中,挪至阮青洲身侧站着。
阮青洲说:“这些摆件尚未蒙尘,应是近日才放到此处,赵同知不妨查查来源,兴许比仵作验尸有用得多。”
赵成业说:“殿下所言是有理,但这摆件应是暗地里私造,没个正经售卖渠道,要查起来,说快也快不到哪儿去。”
倏然沉寂,阮青洲静立在旁,无形之中压来阵气场,不怒自威。
声重响,那摆件砸往地面,就摔至阮青洲脚边。阮青洲蹲身去捡,在拾起摆件那刻神色微变。
他将摆件托在掌心掂掂,而后递到身侧。
“尉升,把它刮开。”
“刮……啊刮开。”尉升不解,但也不敢多问,接过手后顺势也掂几下,这才明白阮青洲用意。
这铜摆件重量,较于同等大小铜件,着实重近半,若是在外形上看不出异同,那问题便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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