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绪言假笑:“柳东家说笑。”
“哪是说笑,分明是觉悟得太晚,”柳芳倾得意地看他眼,刻意用披帛往他下身撩道,“可惜。”
段绪言真是觉得他欠揍。
另侧,阮青洲已搁摆件,问道:“从前只听风颜楼四季常新,原来屋内摆饰,也会常换吗?”
柳芳倾叹声:“嗐,这些个摆件,今日午后方才换批,公子问起这个,可是这摆件又出什岔子?”
屋内灯盏点起,段绪言吹灭火折子,稍瞥,就发觉床头处铜羊摆件,如今已变成尊仕女像。
阮青洲拾起掂,觉不出异样,转头对着尉升吩咐道:“你到别间看看。”
尉升方才离身不久,门边足声渐近,又听来人配挂着玉环珑璁,屋内两人转头看去,便见人身姿窈然,抬步进门。
“听姑娘说风颜楼进几位风仪过人公子,不承想是这样贵客,倒是柳娘怠慢。”
柳芳倾嫣然笑,欠身行礼道:“小女子柳芳倾,见过太子殿下。”
。”
尉升犹疑着往窗外眺眼:“那严九伶还可信吗?”
阮青洲说:“只能说东宫暂且能信,但严九伶与刘客从之间关系不会那简单,还需试探,今日之事他既然知晓不少内情,还是留在身侧较为妥当。”
尉升点头会意。
阮青洲轻探茶温,抿口:“对,你替再查个人。”
阮青洲看向他:“这听来,原先摆件像是出什差错?”
柳芳倾说:“公子不知,这批摆件是从名朱姓古董商手中买,要说这朱庭济朱掌柜,原是章侍郎介绍来,也是看在章侍郎情面上,便同他做这桩生意,谁知今早朱掌柜上门同交代,称先前那批摆件原是他人定制,他手下伙计出疏漏,便送到风颜楼来。之后他又派人送批新摆件过来,结果碰上锦衣卫开箱查验,还同人家吵几嘴,所幸没闹出些什事。”
阮青洲保持着分寸,没多看他,柳芳倾倒是看得坦然,继续道:“不过要说这新旧摆件有什差别,个经营风月楼俗人又不懂这些,也不太在意,但见他将货都送至门前,还愿出三成价钱当作赔偿,便同意将这摆件都换下。眼下只差四楼间房还余着旧
昨日柳芳倾与阮青洲打过照面,方才听闻段绪言再又把人领来,便想着过来凑份热闹,见识见识段绪言蛊惑人心本事。
可段绪言见他装得像模像样,便也不遑多让,恭敬道:“今日家公子出行,不以太子身份自居,柳东家不必多礼,称呼公子便好。”
“柳娘疏忽,是当改称公子才好。”柳芳倾说着,挪步至段绪言身侧,上下打量番。
缺宦官袍服营造弱态,肩背线条便硬朗起来,身形亦被衬得高挺矫健,是个引人上赶着求爱风流公子。
柳芳倾多看几眼,不由得小声玩笑道:“不过咱九伶改身行头,更是卓然出众,早知这般,把你捧作头牌,这不得狠赚几笔。”
“何人?”
“去年死在御花园那名宦官,丁耿。”
——
夜间,风颜楼高挂彩灯,熠熠耀光却比昨日黯淡些许。
马车交由小厮停放后,段绪言领路带人行进后院,自主楼后侧进门,路行至昨日休憩时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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