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发被风斜吹,撩不动脸凉薄,男子垂望压低面具,自斜雨中抬指轻抹颊边雨丝,对上他眼时,眸子都还冷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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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楼里宾客本就少近半,阮青洲走后,柳芳倾也就得空闲,便倚在楼台边,若有所思地听着小曲。
如今风颜楼被卷入南望朝官勾心斗角之中,桐月死就是给他最大警醒。即使他们按兵不动,风颜楼也依旧会成为那些高官手中玩物,他或许是该赞成让段绪言继续留在东宫冒险,至少取得权势,风颜楼也算多个庇护。
忽听楼顶几丝异样声响,他转眸看去,几片花瓣飘进视野,自鼻尖蹭落。
他伸扇接来几瓣落花,细看两眼,随即转起扇柄,将花抖散,接来几缕清风扑在胸前。
两人挤在这隅之地,听完场云雨。所幸朱庭济没有留宿,事后也未逗留太久。
尉升回来时,朱庭济已离开,这两人正从雅间走出,气氛弄得不尴不尬。
见阮青洲双耳浮红,脸色却冷得厉害,尉升怵怵:“公子……”
尉升方才开口,阮青洲径直越过他肩头,只丢句:“下楼再谈。”
零星小雨飘在夜中,瞧不清形状,段绪言被拒在车外,与尉升同坐。那两人话谈时,他便低头看着手里提灯。
隔出距离。
“殿下头发搭着奴才脸,有些痒。”段绪言抬手替他将头发拨开,手指触到耳尖时,却又记起放灯那晚看到淡红色。
桃瓣样,又想用手捻开。
这想着,两指轻夹起耳垂,便像合齿叼咬着般。他借着感知到温度,能想象此刻这双耳朵红得滴血颜色。
阮青洲果不其然地惊动下,像只惊慌兔子,强行镇定又无处可躲。
“上回撒是白梅,这回是山茶,下回又是什,总是没个定形,心也这般飘忽着吧。”
柳芳倾摩挲着手中山茶花瓣,余光便能瞧见楼角跃下个人影,他朝那方向悠然看去,转头却有半副面具直朝脸上盖来。
伸来指节余着些酒香,萦绕至鼻尖,柳芳倾嗅到,先抬扇将面具挡下,道:“脑子摔坏,进酒窖路是记得熟。又偷酒喝,这月工钱都不够扣,抵不完养你债,你干脆卖身得。”
话落,个钱袋往他怀里塞来,里头碎银碰出些悦耳声响。
柳芳倾压低面具,朝那人眉目瞧去,问:“怎?”
“那名伙计回是云雀街间当铺,换下那批货物应当都暂存在那处,自屋顶巡过趟,他们正在后院清点摆件数目,为首正是昨夜冒充钱府管事那人。”尉升话落,身旁那人却侧头打个嚏。
灯火震得颤颤,随后把伞被拋出车帘,就落在段绪言身侧。
阮青洲声音自车里传来:“这批货物要被送往何处尚且不明,先不打草惊蛇,静观其变,你派人知会锦衣卫,让赵成业跟进此事,盯住朱庭济,再查清当铺开在谁名下。”
“是。”
缰绳抖,车轮滚动,灯伞随车而行,驰进风雨夜。
段绪言将笑意匿在昏暗中,又把呼吸递到他耳边,阵阵,又轻又痒。
“殿下很热。”段绪言说。
耳根确实热得滚烫,阮青洲不想解释这切,他难得露出些愠恼,摁下段绪言手。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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