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耿缓缓朝人走近,转着手中匕首,面无表情地抬腿踩住那人胸膛,正欲蹲下再落刀时,抹冷光自草木间钻来,直袭右腕。
箭势逼人,生生将腕部穿透。匕首被惯力冲甩开,丁耿咬牙忍痛,回神朝那处看去,却听坟边哀声惊起。
抹飞血溅向黄土,刹那间,周侧刀光四现,片黢黑人影越过灌木直压而来,封死八方。群人自车底亮出兵刃,可稍抵抗,便被架在脖上刀锋震住神。
短暂动乱过后,阵肃寂,唯剩风声卷叶,锦衣卫已围守成圈,又侧让出条道,阮青洲自暗影处行来,于人前停身。
那旁,朱庭济已咽气。尉升上前去探脉搏,回身朝阮青洲示意。
云淡,月更明,车队踩着影,最终止步于处坟地,为首那人抬手下令,后方就有来人提铲上前,扫开平铺于碑后杂草。见地面露出早先挖好土坑,众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卸车、抬箱。
朱庭济也在货队中央,见状,他小跑至队伍前,对领队说道:“丁爷,您瞧,货也送到,这最后笔账款是不是也该……”
那人道:“事还没算全部办成,朱掌柜已经迫不及待想跑路?”
“那没有,”朱庭济笑笑,“没丁爷本事,自当贪生怕死些,拿钱,事办成,也好跑得快些不是。”
沉默片刻,男子转头看向朱庭济,稍点点头:“也是,不过近来家主子有新吩咐,都忘同您说声。”
在设计完成之前,他们已经恰巧知晓这个计划中某环,而这环,便是今夜货队准备去做事。
所以这批摆件不是要被移送至更安全地方,而是别有用处。
阮青洲顿悟,说道:“你去命人即刻备车,有话要和赵成业谈。”
“殿下定要亲自去吗?”段绪言问。
阮青洲说:“此案关系重大,能亲自跟进自是最好。”
阮青洲双目冷峻,道:“把人押来。”
尉升转头折丁耿腕,将那人双手反扣在腰后,束链,再又提着他衣领,带至阮青洲身前。
盏提灯被人抬高,靠近丁耿侧脸。不论样貌,单讲身形,便能认出丁耿就是那夜冒充钱府管事人。阮青洲留意几眼,问道:“
朱庭济略有些为难:“什……什吩咐?”
男子朝他稍勾手,朱庭济侧耳过去,男子慢腾腾地伸手把住朱庭济后颈,将人压近。
夜中,就见男子垂眸露笑,旋即声出鞘铮响入耳,寒光于掌中乍现,猛然间就往朱庭济颈部捅去。
双瞳撑大那瞬,匕首已扎入朱庭济侧颈,刀身剌出时,浓血瞬时喷涌而出,朱庭济手捂着汩汩冒血刀口,慌忙退后,倒坐在地,满面皆是惊惧。
“丁……丁耿你……”
“若是如此,奴才也能跟着殿下吗?”段绪言抚过阮青洲衣袍,再又将袖下那手牵进掌中,按得轻柔。
“殿下身体抱恙,奴才身微力薄,不知还能替殿下做些什,只想跟在殿下身旁侍奉,殿下带上奴才可好?”
——
夜风穿堂而过,廊下灯笼轻荡,如穿行于荒野间灯盏,晃动时,映亮乱颤枯枝杂草。
队人马行过城外荒郊,车轮碾过尘土,将道旁枯草刮出声响,板车载物,压出车辙再由身后随行人抬脚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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