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知道,总要漏尿,正寻郎中问问此事呢,但李之不争气,在外头丢体面,方才还是湿衣裤……主子,主子不要进门看。”
“出来吧,外面只有管事在旁,不
——
傍晚暖阳落山,风也骤冷,寒意遍身,阮青洲醒来,只院寂寥。
显然不见李之身影,阮青洲披衣在府中走过,只听他去取药,却是走近两个时辰。
“药房是在何处?管事可还方便派人替领个路,李之分明熟路,此时还未归,放不下心。”
管事朝旁看几眼:“此时恐怕匀不出人手,陪世子道去吧。”
因净身,李之生得白嫩些,旁人都称他声小公子,见他又要出门,可日头晒不到地方也冷,那旁人理着车马,道:“小公子,这旁正准备去布政司趟,要捎程吗?”
李之怕耽误他人,也就笑笑:“不用,走着也暖和!”
可路走着还是冻得慌,他捂着双手小跑进药房,避风后身子也回暖。只是今日郎中没在,他喊几声,左右转转,正要朝里屋走去,却出来个面生伙计。
李之问道:“孔郎中今日不在?”
那人笑笑:“出诊去。”
,声量愈轻,更显得缥缈,李之摸上躺椅扶手,总怕他随风便消散。
“明日他们就能回家,王爷还说,能让主子到场见证,以为主子会高兴。”
李之小声问:“主子现在……还想回南望吗?”
阮青洲淡漠眨眼,不见点喜怒和起伏。
他说:“都样。”
夜间路上人烟稀少,两马停在药房门前,见里头灯火微明,却是房门紧合。阮青洲上前叩叩门,不听应答。
“可有人在?”阮青洲依稀听得响动,再又试探着叩几声,“李之?”
灯火骤然灭下。阮青洲有所不安,掌心正欲推动门板,里屋传出李之憨笑。
“主子怎来?今日缺味药没法配,郎中说今夜停停也无妨……”
“既然无药,天也晚,起回吧。”
“啊,那家世子药……”
“这个孔郎中出门前交代过,您在这旁等等,这就抓药。”
“行。”李之退到柜前,见他持着药方,对着药柜却是生疏,不免生出些疑虑,侧头往门边看几眼。
“要不,晚些再来,世子药也不急,正好这几日世子服药贪睡,还得问问郎中这药还可不可行,也就不麻烦。”李之拢袖朝外行去,门板却是忽地合,脖间柄薄刃靠来,冷冰冰地抵在喉间。
“公子不如再等等,等你家世子到,亲自问郎中也不迟。”
南望没东宫,他在哪儿都样。可李之不样。
阮青洲轻抬指尖,将他肩头落尘拂去,替他缓缓理正衣襟:“你呢?家乡就在皇都,想回去吗?”
李之怔然,摇摇头:“在哪儿都好。不论在南望还是北朔,都只有主子个人。”
阮青洲极轻地笑过,在暖阳下被风吹冷指尖,疲惫地合起眼。
李之替他将毯子盖过肩头,坐回旁,但算算此时也该是去医馆拿药时候,他起身朝府门行去。为筹备交接战俘事宜,布政司人手不足,段绪言便调府中人手过去,这几日药都是李之亲自去取,府中管事下人也都友善,来往多,自也熟络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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