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眼泪缓缓从江予眼睛里涌出来蜿蜒而下,他执拗地没有擦去,说,“所以请您告诉他,他应该好好爱自己,珍重自己,而不是在身上浪费时间。”
庄敛很疯,他什都做得出来。
江予已经被骗过次,所以不敢再轻易相信他,就连这次车祸,他都不敢去细想到底是庄家人干,还是他自导自演。
“就不去见他。”他对闻老先生说,“再见。”
上去,故意落半步,没和闻老先生并行,就在他以为闻老先生不会回答他问题时,他听见闻老先生反问他,“你想听到什答案呢,小鱼?”
闻老先生会知道他名字和昵称并不奇怪,江予敛着浓卷眼睫,没有说话。
“那个孩子不太会爱人。”闻老先生自顾自地说,“听说,你们认识是因为你给他送把伞是吗?”
江予动动嘴唇,还是没说话,只是闷闷地“嗯”声。
“他伤害你,所以你不喜欢他是对。”闻老先生继续说,“就算后悔那天给他送伞,你也没错。”
“没有后悔。”江予突然说,“从来没后悔那天晚上给他送伞。”
他说着顿下,才继续说,“所以,也不会原谅他。”
闻老先生停下来,微微偏过头看着他。
“他车祸前给打个视频,没有接,所以有点愧疚,想来找您救救他。”江予说,“不喜欢他,甚至有点讨厌他,但是也不想让他死。而且知道他为什会死,所以如果选择袖手旁观,就会背负这个罪恶感辈子,那样活着太累。”
“对不起,闻老先生,有点自私。”他抬起眼皮,看着闻老先生认真地说,“而且不是说他故意伤害自己就可以抹去他对那些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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