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给个还没有十八岁少年准备遗照。
这是庄敛从江予留给他照片中认真挑选出来最适合他照片,清澈眼眸中仿佛还能看见给他拍照人。
庄家想将他心爱少年沉进海里毁尸灭迹,他在书房差点跪断腿才将他留下来,却没来得及见他最后面。
好重。
庄敛捧着骨灰盒慢慢地想,淋着雨,身体颤抖得厉害,他抬起头,看见雾蒙蒙天空,雨丝落进眼中。
庄敛缓缓舒口气,微微偏头,呼吸和江予纠缠在起,亢奋地想,脑仁涩疼。
他已经两天没合过眼。
守卫庄园,是对罗卡家忠心耿耿雇佣兵。
尽管庄敛这两年将其中部分发展成他人,但要从那个戒备森严庄园离开,也并不容易。
江予气息让庄敛心安,他很快就睡过去。
最后江予有些受不,软软地推他把,转过头,耳根血色充盈,说,“要睡觉。”
他犹豫下,还是取下助听器,放在旁,摆明副全然信任庄敛模样。
江予很快就闭上眼,神情渐渐松缓,快要睡着。
庄敛动不动地撑在他后上方,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脸,过几分钟,突然朝他眼睛很轻地吹口气。
江予微微皱下眉,往他身前躲躲,不让他再使坏。
机,放在边,江予眼睁睁看着他手机被拿走,转过眼神,看着庄敛,“干什?”
庄敛抬手关灯,只剩下盏发着柔和黄晕小夜灯,像他们还在那个家里狭窄单人床上样,紧紧相拥,他迷醉地放纵自己沉浸在独属于江予体温和香味中,闭着眼,低喃,“宝宝为什不问那个人装摄像头?”
江予顿顿,偏过头,被迫紧嵌在庄敛怀里,说,“因为知道你不会把它留下。”
这个回答取悦庄敛,密密麻麻地亲吻着江予脸。
半晌,他唇瓣悬在江予脸上方,说话时还蹭着他脸颊,说,“宝宝不需要那两个人,小狗照顾你。”
“……”庄敛睁开眼,发根被热汗浸湿,身体却阵阵发寒,仿佛还残留着梦中那场雨
梦境熟稔地侵入他陷入睡眠大脑。
这次没有车祸。
天上在下着小雨,雨丝被冷风吹得倾斜,冷得人浑身发抖。
雨中,申城铭安殡仪馆名字若隐若现,庄敛捧着只花梨木骨灰盒走入雨中,深秋傍晚雨丝淋在身上凉得透骨。
花梨木骨灰盒上嵌着枚小小黑白照片,漂亮干净少年对着镜头笑得羞怯温柔。
“宝宝。”庄敛轻轻在他耳边叫声,小心地躺下来,捏玩着他耳朵,摸到温热体温。
他左手手臂布满自残可怖疤痕,但他没有让江予发现。
会吓到他。
庄敛终于满足,让江予趴在他身上,湿热呼吸喷洒在他颈窝,静静地感受着属于江予气息。
这个人,还活着。
“……好。”江予脸上糊满庄敛口水,闭着眼,答应下来。
他怕他如果不答应,庄敛会用他方法让陈姨和周管家离开。
“乖宝。”庄敛亲他嘴唇。
江予憋着呼吸,没有躲。
庄敛捏着他下巴黏黏糊糊地和他接吻,江予直没有反抗,乖乖地让他吃舌头,庄敛狂躁神经逐渐趋于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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