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个头,周围便立刻有附和之声。
醉风楼老板是个面貌普通中年男子,他作揖赔罪道:“诸位,云公子身子不适,今日不方便见客,诸位见谅。”
此话出,便引来阵笑骂声,问他是不是让云公子昨晚伺候人累着,老板只笑眯眯地,言不发,好像这样就能隐去这光鲜楼宇下藏污纳垢。
底下宾客虽然有些不满,却没有人敢在醉风楼闹事,这背后人来头大着呢,谁会为个清倌不要命呢。
三楼雅间。
醉花楼。醉风楼。
字之差,街之隔,这边是满是风俗气花街柳巷,那边是体面附庸风雅之地,也难怪让人羡慕。
醉风楼就矗立在江城主街,三层楼宇,辉煌而立。据说醉风楼老板二十年前在这里落户,本来是外城来这里讨生活,却不知道为何原本小酒楼就受江城勋贵青睐,如今已是江城第楼,名声响得传遍整个大启朝。
凡是自持有些身份人到江城,都必须得去那酒楼上坐上坐,好像只有这样能显出些什。
时值上元,醉风楼里坐满宾客,衣着体面琴女隐在屏风之后,丝竹管弦靡靡之音掩盖低低交谈声。
夜色浓重江城仿佛噬骨销金妖兽,在喧闹人声中缓缓亮出獠牙。华灯半悬,商贩沿街并立,人群杂乱。船夫划桨,花盏顺河而下,天空数个孔明灯悠悠上升,逐渐脱离喧嚣。
这是上元节前夜,勋贵世家,贩夫走卒,各有各过法,可少部分人往往没什庆祝念头,唯喜悦是因为过度消遣闲人能从手里多露些银子出来,好让她们能在这个大启最繁华城里苟延残喘。
醉花楼前,衣着略有些,bao露红衣女子将前夜留到现在客人送出门,嘴上说着“大爷,以后常来”鬼话,心里却巴不得这狗男人再也别来,占着位置点多余银子也不肯给,她哪有时间伺候这种穷鬼。
女人狠狠啐口,又哆嗦着哈出口冷气,她拢拢衣服,准备回去接着续下半场,看看还能不能捞个富贵主。
忽地天边炸起团烟火,梦幻景象让门口寥寥几人都迷离双眼。
根红烛点在床前,个白衣青年懒散地倚在床头,正阅读手里拿着书卷。长发松松束,散下来少许碎发贴在脸边,烛光下,清丽面容落上层暖光,偏深眸色和略微上挑眉眼平添些妖魅,细看
“听说那位云公子被送去玄青观祈福?”
“你这是哪辈子消息,云公子这等妙人,这醉风楼老板哪能舍得让他去那种地方受苦?”
“陈兄果然厉害,想必那云公子见您也要拜服。”
醉风楼云公子是醉风楼头牌,虽是男子,可在男风盛行大启朝,无数人都在这里掷千金,就为听他弹次琴曲。
果不其然,当下立刻有人向老板叫嚷道:“今日上元,怎不见云公子出来弹曲。”
“那边是醉风楼吧?”
“可真好啊,听说那里姑娘少爷都被好好伺候着,身价高离谱。”
“唉,当年要是被卖进那里,那也算有福。”
呵。那种地方吃人都不吐骨头,有什好羡慕。
红衣女人听着耳边闲言碎语,心下不断嘲讽,却也被那迷人烟火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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