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点点头,思索片刻,他转过身背对着修云,蹲下身,道:“上来吧。带你出去。”
他动作并不熟练,这本应是个邀请动作,但他蹲下身时脊背挺直,完全没有考虑过身后人怎“上来”。
修云打量片刻,觉得这动作有些眼熟,和背着幼子逛坊市老父亲没什区别。
屋子里原本些许旖旎氛围都快散。
修云无奈地摇摇头,双手交叉环住男人脖颈,附身轻轻靠在他肩头,从脖颈到胸膛,再到腰腹,寸寸和另具躯体紧贴,身下人热度似乎沿着相贴地方蔓延到修云身上。
简寻没办法坐视不理。
简寻看着修云仿佛生来带笑眉眼,惊觉这人没有刻外露剧烈情绪,浓烈喜怒哀乐,仿佛都藏在张笑脸下。
冒着生命危险放过简寻两次,这或许已经是修云在这种境地下,做出最大反叛。
“自然可以……只是,你能离开这里吗?”简寻有些犹豫地询问。
从云公子被送往玄青观祈福那刻起,他就等同于个死人,与之相对应,甚至说不定醉风楼名册上都没他名字。
修云字字恳切,说得好像自己真是个被自小养在楼里清倌,十几年孤苦,向往自由灵魂藏匿在僵硬皮囊之下。
但即使是这样,还不够。
不足以让人心软,不足以勾起恻隐之心。
言语再过情真意切,不管多动人,能调动起情绪终究有限,修云早就能轻易把交谈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中,把对方情绪放在手心揉捏成自己需要样子。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月光瞬间洒落,清风带着凉意迎进室内,吹乱他鬓边发丝,露出截纤长雪白脖颈。
“可别把当个麻袋半路丢才好。”修云小声叮嘱着。
那热气让简寻忍不住偏偏头,似乎
毕竟那些送去玄青观人,都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
但谁能想到峰回路转,云公子在路上结善缘,实属命大,不但被简寻这个众人眼中血洗玄青观“恶徒”放过,还被刚到江城巡抚护在羽翼之下。
简寻对这种烟花柳巷潜规则窍不通,更别说是醉风楼这种讲究很多地方。
带修云夜游江城是小事,但简寻害怕对方会因此遭受责罚。
修云得应允,眉眼再度弯起,不甚避讳地直言:“公子知道身份,个被养在楼里清倌而已,你放心,托贵人福,可以挂牌子休息。只要你想,夜都是你。只不过,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他站在那里望向轮明月,说话时眉目收敛,微微颤动长睫无声表达主人不安,好像在得冷遇之后才发觉自己越界,显得有些许忐忑。
修云侧眸看向简寻,而被那双带着遗憾和试探眼睛盯着,简寻无端有些退缩,他说不出半句拒绝话来。
琼楼玉宇,高台鲜亮,许多人都向往这醉风楼里弦歌雅趣,但楼外人削尖脑袋想进去窥风光,但又怎知道,楼里人拼命也没办法出去。
他们是被驯养鸟雀,即便生来顽劣,也会被疼痛教训得只知道低头认罪,即便有日有机会拼死高飞,也仍然是惊弓之鸟。
这栋高楼就是囚困面前人牢笼,简寻不过是过路人,将他挣扎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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