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被照彻,徐应白眼底映着金色碎光。
他心微微动,琥珀色眸子看往院子中心付凌疑。
付凌疑隔着簌簌而落火光下和他对望,乌黑眸子望不见底。
徐应白眼睫颤,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场焰火,是付凌疑为他而放。
徐应白顿时意识到付凌疑要干什。
年少时他跟随玄清子去往大晋各地,曾见过几次这样场景。
民间百姓没钱放焰火,就会打铁花。
图个热闹喜庆。
徐应白自己过得紧巴巴,也没钱买焰火,付凌疑就更不用说。
徐应白把鱼搁下,裹着披风出门。
付凌疑站在廊下,听见脚步声时眼睫动,随即转过头看向徐应白。
徐应白正想开口,付凌疑扯扯嘴角,抢先道:“你不必劝,自己选路,即便没有尽头,也会走。”
落雪簌簌,徐应白叹口气,温声道:“既如此,也没什好说。”
“大过年,别想这些,”付凌疑语调扬,“给你看样东西吧。”
不娶妻、想找心上人云云,还有付凌疑对自己态度……就整个人发愁。
想来想去想不到好办法,徐应白闭闭眼,叹道:“别站着,去吃年夜饭吧。”
付凌疑眼眸暗暗,嘴唇嗫嚅下还是放弃,往暗部住处去。
徐应白愣,本想开口把付凌疑叫住,最后还是没开口。
晚饭弄得丰盛,分暗卫部分,其余就留在正厅这边。
只是打铁花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烫伤。
付凌疑脱掉上半身衣裳,露出矫健身形,他也不说话,只是往院子中心走,然后沉默着拿起盛铁浆勺子。
而后他转头对徐应白说:“你站远些,小心伤到。”
徐应白喉头哽,不知要说些什,只能依言站远些。
而后刹那,碰撞声响,纯粹金色碎光瞬间往天空上炸开,迸出大片璀璨极致光芒,而后那些荧火如同飞流直下瀑布般往下飞快地坠下!
说完他往外走,没敢回头看徐应白是否跟上来。
但很快,付凌疑就听见自己身后不急不缓脚步声。
他们往禁室那边走去,徐应白看着付凌疑孤单背影,有些踉跄地脚步,琥珀色眼眸动动。
付凌疑跨入禁室旁边院子。
这院子很宽敞,是暗部待地方,里面不知什时候起个用木头、稻草和柳枝搭起来巨大花棚,旁边还有被烧红铁浆。
徐应白吃点儿,坐在主位上看大家热闹。期间谢静微在门口那待会儿,徐应白没怎在意——毕竟谢静微这个兔崽子好动,吃饭也不怎老实。等谢静微回来没会儿,这小崽子蹬蹬跑到徐应白身边,把个盘子递给他,徐应白接过来,是条鱼,刺已经被全部剥出去,鱼肉却无甚损坏,十分完整。
徐应白看谢静微眼:“你挑刺?”
谢静微拍着胸脯,磕巴下:“没错,是弟子给师父挑。”
徐应白敲下他脑袋:“你都不爱吃鱼,挑鱼刺哪挑得这漂亮,说实话。”
谢静微袖子里揣着付凌疑给大包糖,嘴上十分老实道:“付凌疑给,多吃鱼对身体好嘛,师父都不怎吃东西,师父要是不吃,可以拿给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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