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凌疑不知道这些人姓甚名谁,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徐应白亲
逃难人叹口气:“朝上不是说他是那个姓徐叛贼同党,前些日子江南还来位道长,说要给他徒弟讨公道。”
“连王府门都没敲开,他在街道上骂皇帝,被乱箭射死!听说他是梅大人朋友,当年起考科举,还是进士呢!梅大人给他收完尸骨就辞官!唉,真是可惜,难得个好官也被逼走!”
说完就不再停留,匆匆离开。
付凌疑呆愣当场。
随即疯般往玄妙观过去。
“小子啊,别找,这都过两个月,”那农人抹着自己苍老布满沟壑脸,“就算还在这江里,也被鱼啃没。”
“回去盖个衣冠冢吧。”
付凌疑抹把脸上江水,露出布满血丝双眼,他扯扯嘴角,低声说:“没有他衣冠。”
他连徐应白片衣角都没找到。
农户愣,然后看着这个年轻人继续走远。
徐应白将孟凡叫进来嘱咐孟凡赶紧去打盆温水来。
温毛巾敷到付凌疑额头上。
他打个颤,随即陷入更深梦魇。
江河涛涛,滚滚不息,付凌疑泡在江水里面,沿着河岸寸寸往下找。
他后背有被泡烂箭伤,但他丝毫不管,执拗地沿着江找人。
包袱里面多小袋碎银子。
钱袋子上面绣着兰花和青松,是徐应白常用那个。
付凌疑看着那个钱袋子,顿好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折返把钱袋子还回去。
可是来不及。
什都来不及。
他徒步赶十几天路,翻山越岭到玄妙观,找到只有破败,被焚毁道观。
他在废墟里面疯狂翻找,在几块木板底下找到两三张残缺不全,少年徐应白写几张道经。
找到那几张道经时候,付凌疑终于从癫狂中回神,将那几张道经收进怀里面。
然后他个人把玄妙观里尸体聚齐,用手和木板刨个坑,整张手全都布满泥土和鲜血。
他却不觉得疼。
付凌疑找三个月,什也没找到。
他终于死心,认命,他从江口折返,准备回长安。在路上看到自长安而来逃难人。
“长安皇宫都被烧,别过去,快逃命吧!”
“江南这边也不安宁,梅大人都辞官。”
付凌疑拽住位行人:“梅大人为什辞官?”
有时他会在江边碰到逃难农户,他遍又遍问着那些过路人。
“你有没有在江边见过个穿着白衣服人,他衣服上绣有兰花和仙鹤,长得很好看,眉心有点朱砂,身上有箭伤。”
你有没有见过,有没有见过……
得到都是否定回答,无例外。
有个农人用怜悯眼神看着他:“这江水急,掉下去就找不着人,儿子之前为交渔税,也掉下去过,找不着。”
最后眼,付凌疑双目血红,徐应白那琥珀色眼眸似乎动动,鲜血流进他眼睛里面。
他动动嘴,说似乎是——“保重”。
惊涛卷起,付凌疑目眦欲裂,那江面散开大片血迹瞬间就被冲得无影无踪。
雅室内,徐应白看着突然痛苦呜咽付凌疑,伸手探。
又烧起来。徐应白皱着眉头,这都数不清第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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