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白无波无澜地想,三个月……那他们还能再见吗?
也许不能。
那今天在城墙这眼,算不算得上是最后面?
长风穿过群山,他们同在片天地。
魏珩下马去扶徐应白,他有些想问徐应白为何还是来,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谢静微扶着自己要掉不掉道帽,灰扑扑地从地上爬起来,边疼得掉金豆子边委委屈屈地回头同徐应白道:“师父,没赶上。”
“没事,”徐应白安抚地揉揉谢静微脑袋,“大概天意如此吧。”
谢静微回身抱住徐应白腰,蹭徐应白身灰。小孩子敏感得很,知道自家师父没能见到那人面,还是有些难过,干脆抱住自家师父腰,装得像个小大人样安慰道:“师父,没事,别难过,等打完仗就能再见啦。”
徐应白被逗得微微笑,嘴角勾起个弧度,轻轻“嗯”声。
他到底舍不得戴在手上。
马鞭鞭挞之声响起,李毅中气十足声音传过来:“聊好吗?”
付凌疑低下头朝魏珩行谢礼,迅速退回军阵之中。
“众将听令!”李毅高喊道,“后阵转前阵!出发!”
数千人扭转身躯,背对城墙,尘土被士兵脚步踩踏飞扬,李毅骑马至前阵,带着这些兵将赶赴下个战场。
喝下去!”
魏珩愣下,陈岁是太医,为皇室所用,即便徐应白身居高位,也断没有日日给徐应白把脉道理。况且在陈岁离开长安随皇室南渡之前,魏珩记得,他每七日才进次徐府。
但魏珩并未深究,只是点点头道:“会。”
而后他将藏在自己袖子中红绳拿出来,递给付凌疑:“这是老师让拿给你。”
付凌疑愣,下意识伸出手。
等谢静微松开手,徐应白把他交给魏珩照顾,个人上城墙。
天光之下,黄沙漫野,草木枯黄卷折,肆意而来塞外风吹开徐应白乌黑发丝和他宽大衣袍。
远处军队已经渐行渐远,个个士兵变成密密麻麻黑点,又组成大块方阵。
徐应白不知道,也看不到付凌疑在哪行,哪列,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目送这支军队走远,苍白细瘦手指藏在袖袍中,指腹擦过袖中藏着那把袖刀。
从这里出发,急行至到幽州,打下幽州城池,再从幽州南下至渭水,最少也要三个月时间。
兵阵渐行渐远,魏珩与叶永宁行骑着马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约摸过刻钟,身后忽然传来阵骚动,个稚嫩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既着急又气喘吁吁。
“呀……怎走那快。”
魏珩瞬间回头,果不其然看见谢静微。
还有谢静微身后,面色平静,面容却苍白徐应白。
他最终还是来,只是没有赶上。
“这是老师母亲留下来,算是遗物,”魏珩把那红绳塞进付凌疑手里,“你好好拿着,别弄丢。”
轻轻根红绳仿佛重若千钧,付凌疑心脏狠狠抽,手指倏然收紧,将那根普通红绳收拢在手心。
那上面有点不易察觉,很清淡香气,仿佛刚从徐应白身上拿下来样。
付凌疑觉得这根绳子烧手。
他飞快地,仿佛狼隐匿到手猎物样,将那根红绳塞到贴近心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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