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信冬整天思绪都绕不出那句话,贺听只是在陈诉客观事实,不带任何矫情意味,却在无意间坚决地把自己归类为“不幸人”。
个十七岁少年,衣食无忧,看起来离不幸很遥远,可姜信冬努力回想,贺听开怀笑
贺听倒也不客气,随喊随到,来二去,和姜信冬混得熟起来。
某日上完课,姜信冬站在贺听家面挂满画墙前,问他:“这些都是你画?”
“倒是巴不得,”贺听摇头,“有些是画,有些是夏加尔。”
“夏加尔?”姜信冬对艺术解大多在音乐,画家只解世人最耳熟能详那几位,其余都属于他盲区。
“个俄罗斯画家,”贺听指着墙壁上颜色最鲜艳那几幅,说,“这些是他画。”
“姜信冬。”贺听在梦里喃喃句。
“什?”姜信冬以为是在叫他,歪头应声,沙发上人却没有回答。
他走过去,贺听仍闭着眼,眼珠转几圈,睫毛又长又软地搭在眼皮低下,偶尔颤动,像他小时候在画本里面见过彩色羽毛。
姜信冬感觉心里有种奇异柔软细细荡开。
平日里贺听眼神很轻,颦笑总让人觉得冷淡。睡梦中他难得褪去疏离,漂亮皮囊显得平静美好。
“练琴有什好看?”姜信冬不解。
贺听指着在地上和胡豆滚成团二七,不要脸地推卸责任:“它不想走。”
姜信冬动动嘴,没说话,最终摆摆手:“随你。”
下过雨后三伏天阳光很烈,客厅拉半窗帘,姜信冬坐在那片隐隐约约透着光位置,身上好像笼上层蜂蜜金色薄纱。
他反复练几个和弦,骨节分明,修长手指轻轻扫过琴弦,悦耳音符就蹦出来。
这指,姜信冬很快能分辨,贺听画大多写实,而夏加尔画更梦幻。
“你喜欢他画?”姜信冬问,刚问完又觉得多余。
“是啊,”贺听毫不犹疑,谈起热爱东西话也多起来,瞳孔微微闪烁,“他经历过两次战争,四处逃窜,理应有许多痛苦可以画,却永远只画浪漫。”
姜信冬双手抱胸细细打量墙上大相径庭两种画风,沉思片刻,产生个疑问:“既然喜欢,为什你们风格相差那多?”
贺听下意识拧眉,摇着头,轻描淡写道:“不幸人很难画出幸福感。”
姜信冬略微弯腰,目光定格在他脸颊,半响,冒出个怪异想法:
皮肤是真好。
转眼就到八月,姜信冬已经给贺听上将近十节课。他都忘贺听是从什时候开始转性。
上课听讲,下课还主动发微信问他怎解题,根正苗红得跟中邪般。
孟半梅觉得贺听这孩子怪可怜,又承过人家家长情,便常叫他来家里吃饭。
贺听坐在沙发上,只手撑着下巴,多年学美术遗留下来老毛病,开始分析光线构图,想把眼前这幕画下来。
不过画画太慢,拍照会快些。
想到便做,他假装玩手机,其实是抬起来,找好角度,偷偷拍下张。
夏日午后,静心投入青年,轻扫在吉他指尖,成贺听手机里第张姜信冬。
个小时后,姜信冬站起来喝水,沙发上人已经仰面睡过去,手机半搭在右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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