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出现过后悔与自责瞬间充满胸腔,压得他喘不过气,难受到像有双看不见手狠狠攥住他心脏。
这是从不曾出现感觉,哪怕以往他在甲板上冷眼看着认识不认识乘客在海面上嘶嚎,或咒骂或恳求,都没有出现过情绪。
异于常人出身让他早早学会无视别人痛苦,甚至能把眼泪与哭声当成佐料,品尝他们痛苦。
纪烽也度以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冷血动物,点也不会为别人痛苦而苦恼。
但是云芽……纪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例外。
脸色也是苍白,没有血色,可怜兮兮地惹人注目。
纪烽坐在床边,动不动地看着他,眼底青黑,大概是从云芽回来就没有合上眼睛。
床上人动动,他立刻反应过来:“怎样?”
纪烽俯身,手抬起来,想触碰又不敢,只好愣在半空中:“喝点水吗?还是想吃东西?”
他后悔。
不定,船上人都跟着心慌,不知道他为什生气。
过没会,雇主就冷着脸把他找过去,交代他带着人去找和自己闹不愉快小明星,小明星叫什……对,他叫云芽,好像还是祁秦情人。
朴实保镖头子不知道为什雇主要去找别人情人,但他谨慎寡言,聪明地没有多问。
小心地开近点,保镖头子率先凑上去:“你怎样,还能听见说话吗?”
好在云芽只是皱着眉头看他眼,迷迷糊糊吐出来句:“你是谁?”
因为是例外,所以纪烽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会看中别人娇养小情人,为什定要让他当自己模特,还鬼使神差地用罗蒂斯之眼做交易,许诺要把东西送给他。
他更没办法解释,明明这个小情人不听话,又很不喜欢他,在生与死之间选择和别人起死,自己还心心念念想着他。
但看到云芽苍白着脸,可怜兮兮地被保镖抱回来时候,这种悔意到达巅峰,纪烽整晚没睡,顾不上船上事,全部交给保镖处理,硬生生枯坐到天明。
现在他只能垂着头,像听从发落囚徒,等待着公正法官宣判自己下落。
是如既往地讨厌着他,质问他为什要做这种事情伤害圣安娜号上客人,
海面上那危险,他却看着云芽头也不回地走,连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那娇气,坏脾气个人怎可能在自己哄骗他,声不吭离开圣安娜号后主动来找他,哪怕适合祁秦他们去危险海面上也不会留下来。
而自己竟然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如果他出意外呢?
如果祁秦他们废物到保护不他个人,害得他被那群怪物伤害,哪怕是有丁点可能呢?
保镖头子放心,还能问问题,说明情况还好,他赶忙把人从快陷下去救生艇上面捞起来,在他耳边说:“雇主要们来救你回去。”
第六天,邮轮上。
惜命乘客老老实实呆在安排房间里,甲板上只有荷枪实弹高大保镖来回巡视,安静极。
房间里,云芽在柔软被褥上翻个身,整张小脸陷在松软枕头里,在睡梦里眉头也紧紧皱着。
好像做什噩梦,眼角泪痕还没有完全干透,像被人抛弃又重新捡回来小动物,在窝里时候也不安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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