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不由得放轻脚步,生怕将谢苏从梦游中惊醒,蹑手蹑脚地走到谢苏背后。
他先是伸出只手在谢苏面前挥挥,见谢苏毫无反应,这才将手掌轻轻落在谢苏光洁额头上。
触
他只怕谢苏这无知无觉地掉进水中,连忙回身想要抓住他,却见谢苏缓缓坐在观景台上,修长手指浸入湖水。
零星水声响起,姚黄大为惊异,就这看着谢苏坐在湖边,撩起清凉湖水洗手。
梦游之事,姚黄原本也只是听说过,他所认识花妖精怪等并无人真形,魂魄也与人相异,就是修炼有成化成人形,也是不会做梦。
譬如姚黄自己,就只在话本里见过才子佳人梦中相会,因他自己从未体验过做梦是什感觉,花许久才看明白这折。
此时他看着谢苏,想要叫醒他,却又不知道梦游人能不能被别人叫醒,只能暗自忍住。
姚黄心中疑惑至极,轻声道:“谢苏?”
可谢苏仍是缓步向前走着,仿佛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姚黄却是从未见过谢苏这个样子,心中莫名紧张,轻手轻脚走到谢苏身边,又道:“你在干什?”
他这次说话几乎是贴在谢苏身边,绝没有听不见之理。
可是谢苏轻轻眨眨眼,径直从姚黄身边走过去。
断,姚黄摇摇头,将心中念头暂时搁下,打算另找个时间向明无应提起。
他今夜过来,是打算看看谢苏伤势如何,睡得怎样。
只是姚黄刚刚走到半月小湖边,只是抬头望,就呆立在原地,脸上有种极为诡异表情。
柔雾般月色之下,个白色影子从敞开房门中无声无息地走出来。
姚黄及时伸手捂住嘴,这才避免自己惊叫出来。
只是这月明星稀,夜色朗朗,谢苏就这样无知无觉坐在湖边洗手,着实让姚黄哭笑不得,又真怕他个不稳栽进水里。
看谢苏此时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样子,行动之间也轻缓迟滞,跟往常全然不样,大概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正在做什,醒来之后也可能什都不记得。
要不是今晚自己担心他伤后发热,特意前来看他,只怕直也发现不这件事。
只因从未见过这个样子谢苏,姚黄心中颇觉好笑。
他坐在湖边慢慢撩水,神色却是空茫片,因为面无表情,反而有种古怪可爱。
他脸上神色毫无变化,就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姚黄样。
“你……”
姚黄此时才后知后觉,难道谢苏此时是在梦游吗?
可是这两年来,他从未见过谢苏梦游,也从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姚黄仍是难以置信,却看到谢苏已经走到观景台边缘,离那水边只有咫尺之遥。
只见那白影漆黑长发如瀑,遮住大半面容,从房门内走出之后也没有停下步子,只是脚步甚为轻缓,每步都像是踏在云中。
白影脚下就是半月小湖侧用于观景木台,再往前就是湖水。
可是白影好似无知无觉,仍然是步步往前缓慢走动,举手投足之间有种说不出滞重。
夜风将那漆黑长发微微吹起,借着湖畔销明草点点银光,姚黄才发现,这个白影竟然是谢苏。
散下长发之后,谢苏俊美面容莫名多些秾艳之意,只是双目空茫,不知道看向何处,丝毫没有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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