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终究对他有些担心,早上离开半月小湖时,姚黄路将谢苏送到学宫,问道:“今日试炼,你自己有信心吗?”
三月前,谢苏在林中胜叶天羽,这蓬莱山首徒名号,早就流传出去。
今日不知会有多少各仙门弟子来参加遴选,若是谢苏进入无法通过试炼,不知那些人会以怎样目光看他。
路,终究是要自己往前走。
但姚黄将谢苏名字报给学宫之后,那位长袖善舞啰啰嗦嗦学宫祭酒杨观倒是殷勤来问,谢苏是否要带着牧神剑来参加试炼。
这话里意思自然就是说,谢苏身携牧神剑,有些不妥。
牧神剑是天下第神兵,谢苏若是带着牧神剑进入学宫试炼,对于其他弟子来说,或许算不上公平。
明无应似笑非笑道:“你不如说他是徒弟,所以本来就不公平。”
师父既是徒弟踏上修炼之途引路人,又是为徒弟设置关隘以求渐进奠基者,同时也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完成师门传承。
师父命令,弟子便要丝不苟地去做,哪怕粉身碎骨。而师命不允许去做事情,弟子则不可越雷池步。
但明无应却并不是这样,他向来很少对谢苏说他该怎做,反而常常问他,你想怎做。
想做就去试试,错也无妨。
若是有天回首来路,觉得自己从未有过什事情是后悔,那也算是种逍遥。
语之声就更多。
“就是他吗?”
“果然是生副好相貌啊!”
“听说蓬莱主甚至将牧神剑都给他,若是有这样好运气……唉……”
“就你,算吧,给当徒弟都不要。”
杨观嘿嘿笑,接连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
姚黄心道,仙门之中等级森严,高低贵贱分得更加清楚。虽说学宫遴选弟子并不看出身,但大仙门实力雄厚,丹药符箓灵宝不可尽数,便是个资质般孩子,也能将他喂个像模像样送进来。
于那些出身低微,只能靠自己勤奋修炼弟子来说,不也是不公平吗?
但这话姚黄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杨观在此,他是不方便说出来。
倒是谢苏自己解下牧神剑,随便找把剑带在身上。
因此谢苏说想试试蓬莱学宫试炼,明无应便让他来。
他平日说学宫里规矩繁琐,更是有几个夫子食古不化,其实大多是些玩笑话。
学宫精研道法学问、术法修炼,又有万卷藏书,教出无数大能修士,若非如此,学宫又怎会名动天下,各大仙门中少年天才又怎会对这里心向往之,想要跻身其中?
以谢苏资质,将来他终要去见识山下大千世界,以学宫作为第步,是个不错选择。
另个原因则是明无应大半时间不在蓬莱,即使有姚黄,山上或许也冷清些,谢苏进入学宫,亦可交些同龄朋友。
“他背上似乎并不是牧神剑啊……”
而在这些声音之中,谢苏只是淡然站在原地,对他人或艳羡或窥伺目光,他似乎全都不以为意。
高台之上,明无应对着他,遥遥笑。
要参加学宫遴选,是谢苏自己意思。
仙途路漫漫,在仙门之中,师徒关系极为郑重紧要,是因为任何名弟子,都需要有师父指点迷津,引入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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