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踏上步,盘腿坐在船头,虽然是个虚影,但她上船那刻,小船却是晃晃。
“那日元徵来到镜湖小筑,同你师尊说些什,你有没有听见?”
谢苏面色不改:“他们对话,为何要偷听?”
沉湘大笑道:“便是你知道,也不会告诉,是不是?”
谢苏道:“既然小白狐是你耳目,那他们说什,你何必来问。”
红莲之上是只赤足,沉湘纤长手指把玩着腰上宝石金链细细流苏,笑吟吟道:“说也是,此处是明无应心境所化,要动什手脚,说不定他立刻就知道。”
她在水面上轻轻跳跃,落足之处总是会适时开出朵红莲虚影,连沉湘身影也是若隐若现,虚幻得很。
“可是谁让他此刻不在蓬莱山呢?”
沉湘跳到谢苏身后,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似嗔似怒。
“小子,镜湖小筑秘密还是告诉你呢,见,你倒是连点表示也没有。”
方才自己上船前,又是在湖边踱步良久,又是设想见到师尊要如何说话行事,便都显得十分可笑。
说到底,他是很想见到明无应。
谢苏走出镜湖小筑,只见外面水天色,白云悠悠,说不出静寂。
他回到小船,在里面躺下来,水声淙淙,天光云影便从他眼睛里走过。
那向澄明清澈眼眸,少见有些空蒙。谢苏闭上眼睛。
重,全都是没有用。
谢苏不觉抬手,想要摸摸自己耳朵,却好像连指尖都模模糊糊地热起来。
只是他沿着曲折游廊进入房间,却发现师尊并不在里面。
窗明几净,这房间格局陈设都与谢苏记忆中般无二。
可桌角那只錾花香炉之中却是干干净净,连点香灰都没有,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添过。
沉湘撇撇嘴,道:“那小狐狸是泥捏胆子,生怕靠得近,要被元徵捉去做成条狐裘铺在膝上,哪还敢偷听?实在是没用得很。”
算上那日用花笺传音,到得今日,谢苏也才共见
她脚步轻盈,须臾之间又转回小船正前方,水面之上圈红莲虚影渐次消失,唯余此时她脚下那朵。
谢苏问道:“你来做什?”
沉湘忽道:“好啊,你见元徵,就温和守礼,有问有答,见就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难道比他差很多吗?”
谢苏不置可否,又道:“在元徵面前什样子,你怎知道?”
沉湘道:“有小白狐做耳目。”
小船行至中央,忽然停下来,在水中原地打着转。
只是奇怪是,小船这样在水中打转,却丝毫不见水面有涟漪。
谢苏睁开眼,已经察觉到股熟悉气息。
“你在镜湖之上用术法,不怕师尊察觉?”
他屈膝坐起,看到前方水面之上出现朵红莲虚影。
日光从窗格中透过,照在地琉璃砖上,亮得仿佛能映出谢苏影子。
镜湖小筑四面空寂沉静,明无应显然已经离开这里很久。
他离开蓬莱山,本是件很寻常事情。
谢苏低下头,不觉笑笑,心底有微微黯然。
他这样躲着不肯见明无应,辗转反侧,患得患失,连姚黄都看出他古怪,可今日他回来镜湖,师尊却早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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