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映照,无数面铜镜之中,映出谢苏身影,红绸之下,光彩照人。
谢苏看不到自己身后,有无数炫光,渐渐拉长模糊,落入个圆圆虚影之中。
好像只有这个圆中景物是清晰。
红烛光芒照不到地方,大殿片漆黑,边缘好像模糊进黏稠黑水中,点点滴落,变成镜面之外看不到暗处。
无数面悬挂铜镜之中,有无数个身穿红绸谢苏背影。
其中卷细腻红绸已经缠上他腰身,如活物般裹上来,贴合着他身体,成件鲜红喜服。
不知何处飞来金带玉帛,披挂在谢苏身上。
那鲜艳红绸也卷上明无应身躯,时之间满目红色。明无应走向殿中供桌,挥手将上面贡献之物拂到地上,只留下两支金色烛台。
其上长长红烛,被明无应随手点燃。
明亮火光映得谢苏脸如同暖玉般,他望着红烛摇曳,不自觉向前走两步,嗅到红烛之中温暖香气。
他连明无应为什要毁天门阵都不知道,就义无反顾地斩除那多天门阵阵灵碎片,再人迹罕至,再龙潭虎穴,他也敢闯。
甚至在那些寂寥时刻,谢苏会带着点痛快残忍,心想,见过明无应这样人,到底要他该怎样才能喜欢上别人?
这三年决绝与想念,等待和徘徊,意气与颓唐,交织如网密密裹来。
谢苏不过是,束手就擒。
他听见自己平静开口,吐出个单薄却沉重字。
,他对明无应心思,只有藏得住,和藏不住,除此以外没有别通路。
可是这是明无应第次直接开口问他。
他瞬间口干舌燥,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人间游历三年,他走过各地,见过许多人许多事。若是按明无应说法,他早就应该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什,要什。
心中再有什不堪错觉,也足以如日出前薄雾,转瞬就消散。
他身影不是由铜镜映照而出,而是此时此刻,谢苏就身在镜中。
而龙神庙正殿里,只有明无应个人。
他看向大殿正中龙神塑像,冷淡道:“谁给你胆子,跟徒弟说这些屁话,还顶着脸。”
那高大丑陋龙神塑像中忽然“
明无应垂眸看他,语气温柔。
“说,成全你。”
他伸手便握住谢苏手,幽沉双眼之中映着红烛烛光。
殿中二十八星宿塑像纷纷活过来,连身上泥金彩塑剥落之处都忽然补齐。
星宿手中各持法器,在铜镜与红绸之间起舞,如同祝贺般。
“是。”
“那成全你,”明无应笑笑,又重复遍,“成全你。”
谢苏怔怔看着眼前明无应脸,自言自语道:“什?”
明无应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手招。
大殿内无数陈旧红绸焕然新,鲜艳得像是能直接扎进谢苏眼睛里。
可是谢苏心里很明白,这个问题答案,他三年前就知道,三年后也不会改。
不管他再去多少地方,遇到多少形形色色人。
那个名字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早就长成参天大树。
谢苏喜欢,想要,从来就是明无应。
这三年之中,陪伴他有时是山间月,有时是林间风,有时是人语喧嚣,有时是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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