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鬼面人曾言及在他们审问谈致远时，借谈致远脸上
鬼面具，他反过来窥伺过明无应。
即使是在不知道鬼面人是从白玉京而来时候，谢苏也早已对他诡谲手段有
些解。
那时张道朴对谈致远用搜魂之术，明无应以镜花水月让他们看到谈致远记忆，可鬼面具中留有
道灵识，反而伤张道朴。
鬼面人或许就是在这里发觉明无应将朱砂骨钉楔在自己左臂。
这里是他记忆，是他将明无应带进来。
既无法矫饰，又不能作伪。
须臾之间，眼前蛊虫漫化黑雾散开，明无应站在他身前，看到镜花水月所展现出，那时鬼面人让他看到幻象。
青龙死相。
七根巨大白玉柱子破开碎玉般龙鳞，深深穿透青龙肌骨，钉在地上。
谢苏仍在回想明无应方才话，无暇顾忌此刻境中所展示自己记忆，就听到明无应轻笑声。
“物归原主，有意思，”明无应望向他，“看来
当年带回蓬莱……是个小神仙。”
他声音本就低沉悦耳，语气之中又含着笑意，说话时更是望着谢苏眼睛，那瞬间，当真有种说不出温柔。
谢苏不知道自己该怎
作答，只好言不发。
四周忽然亮起无数道炽烈光华，是石室之中那些前人佩剑被谢苏手中承影剑调伏，带着庞然剑气飞向昆仑各峰，冲破鬼面人所布下黑雾禁制。
“你们触碰鬼面具时候见到幻象，同在云桥上看到景象是样。那就是白玉京。”
谢苏浑身冷。
无数修仙者梦寐以求白玉京，竟然是尸山血海，血流漂橹。
死无葬身之地。
他心中忽有个念头极快地闪过，时之间竟像是言语跟不上自己思绪般。
漫天血色之中，谢苏听到明无应声嗤笑。
他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龙死荒滩之景，在看到那七根白玉柱子之后，转身看向谢苏。
“原来你是因为看到这个才发觉。”
那七根钉穿龙身白玉柱子，与朱砂骨钉模样。
这是鬼面人让他看到幻象，谢苏本不愿让明无应看到此景，可镜花水月此时已经不受他操控。
漻清峰轰然破碎，谢苏持剑凭风而立，挥出每道剑气之中都带着聚魂灯灿然明光，将鬼面人钉死在问剑峰山崖之上。
谢苏抬眸，只见明无应目光望向镜花水月境中另个自己，隐约有赞许之色，甚至来不及赧然，就忆起问剑峰上之后会发生事情，打算就让镜花水月境湮灭在此时。
可是这个术法是明无应教他，谢苏尚未动手，明无应便察觉到，似笑非笑地望他眼，说道：“你有什不能给看？”
谢苏抿抿唇，忽然发觉指间那些牵引此境无形丝线轻柔断开，须臾之间，控制此境运转人已经换成明无应。
谢苏看着镜花水月中另个自己随着李道严跃入问剑峰云海，再度挥剑而出，四周瞬间暗下来。
“那鬼面人就是——”
明无应从容道：“他就是从白玉京来。”
镜花水月境中，那些凝固流光随着明无应随手挥，重新开始流动。
境中玉虚君将聚魂灯放入谢苏内景，同时响起他悠远声音。
“物归原主，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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