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真在他掌心拍,旋即将他放开,笑道:“看出你这具肉身怕是后来才重塑吧?”
他是剑修,常年使剑,此时右手上肌肤光洁,却连处薄茧都寻不到,自然不是原来那具躯壳,徐道真若是看不出来那才奇怪。
谢苏坐起身来,徐道真大概也瞧出他不习惯与人有肢体接触,自床边站起,口中却笑道:“醒来见到床边是,是不是有些失望?”
自从玉簪峰上知道梁培雍、姜红萼和徐道真昔年纠葛,谢苏对她为何对自己青眼相加便心中有数,她待人亲昵,也算不上冒犯。
从徐道真口中,谢苏也知道自己此刻是身在药泉峰,且已经不省人事地睡三天。
云塔顶端光芒令人不可逼视,唯有道冷酷声音如雷霆降下。
“天道无情。”
谢苏双目沉重,无论如何也睁不开双眼,身上烧灼之感却渐渐淡去,似在片清凉境里无休无止地漂浮下去。
不知过多久,谢苏忽然有种异样感觉。
好像从个无比狭窄地方通过,浑身都被挤压,有什东西永远地离他而去。他因此变得无比轻盈,却也无比浊重。
听他话中含意,是在审问谈致远时候,借着镜花水月与那鬼面人有过瞬交锋。
鬼面人发觉他伤条手臂,却也被他瞧出些端倪。
谢苏记起漻清峰崩塌之后,鬼面人并不急于对他出手,也没有径直逃离,而是望向那时明无应身在药泉峰,言语之中颇有要同他分高下自负。
他心中有个全凭直觉得出猜测,待要问出口,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而是呼出口滚烫气息。
浑身经脉之中好似流火般,五脏六腑皆被焚烧。
而姜红萼还在给那些人解蛊,似乎颇有成效。
寻常中蛊术,总是要蛊主自己才能解得开。姜红萼用自己蛊去强行解开鬼面人蛊,那是以力破巧,不是朝夕就能完成。
她蛊阵之外,又有明无应用梁培雍留下七把长剑布下剑阵。
梁培雍是昔年昆仑掌门,又将身修为尽数留在七剑之中,旁人是调伏不他剑,只有明无应可以。
谢苏心知,大约是自己在镜花
视线再度凝聚之处是块纯美无瑕玉佩,上面雕刻纹样像是刺在他眼睛里样。
其后又是漫无目漂游,直到他察觉,好像有人在摸他手。
他先是闻到清新皂荚香气,继而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徐道真坐在窗边,拉住他右手,笑吟吟地低头打量着。
见他醒来,徐道真并未放手,那双流光溢彩眼睛中笑意闪,说道:“在给你看手相呢。”
谢苏道:“看出什来?”
谢苏眉头蹙,身体已经委顿下去,眼前最后幕,是明无应察觉到他异样,伸手回护,接住他。
内景之中,聚魂灯烧起冲天明光,纯白焰影连绵不断,路摧枯拉朽地烧过去,气海之中片烧灼。
此处是通身灵力储存之所在,聚魂灯光芒大盛,焰影流过之处,将他每息灵气熔淬炼化,直如火炉般。
谢苏已经感知不到自己身处何处,双目沉沉欲阖,只看到线云涡,层层叠叠如宝塔绵延向上。
每层流云之后,都有无数白衣金甲身影,手握神兵利器,冷冷地俯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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