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个接个地
那穿渡混沌裂隙,端连着白玉京,端连着归墟。
阴长生就是从这里逃回此世,而明无应又将他们全部带来这里。
谢苏在神道疾驰而过,目光从每个人脸上看过去。他竭尽全力,想找到那个熟悉人。
头顶碧水之外,隐约亮起荧惑守心大阵血色光芒。
无极画卷将酆都城中所有人带来归墟,也带来元徵。
东海之下,无底之谷,名为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
戴云溪目光从众昆仑弟子上飘过,略带期许地问道:“谢道友可见着那小师妹?”
谢苏知道他说是华歆,可他此刻已经分不出心来答话。
他视野中,只有石碑上陈旧碑文。字句,如刻在心上。
天有九野,地有九州,天上地下江河尽数汇集于此,归墟之水却始终无增无减。归墟,是龙居所。
戴云溪是谁,在学宫试炼中,他们进入个山洞,他在洞中找到承影剑,华歆也在洞中找到戴云溪遗物。那时他们以为戴云溪被叶沛之强逼来参加学宫试炼,死于洞中,化为那只水魈。
戴云溪笑道:“如假包换,不过没有死。师傅要成栋梁,却只想做膏粱,比起求仙问道,还是更喜欢做个富贵闲人,只好借学宫试炼假死脱身。”
郑道年眼中划过丝惊异,问道:“这……究竟是怎回事?”
戴云溪抬手将横贯天幕画卷召回,重新展开在手中。
“荧惑守心阵中无极画卷是假,真那个,多年之前被偷出来,直带在身边。”
他们脚下深谷,就是连接两个世界通道。
明无应是要在这里弑天。
谢苏心底只剩下死般寂静,他拨响自己腕上白玉玲铛。
天幕之下蓦然响起声龙吟,神道两侧龙形石刻忽然活,在石柱之上蜿蜒游动,目中点燃两团明光。
下刻,所有石刻听从那声龙吟中召唤,龙影冲天而起,飞向头顶血红色大阵。
无底之谷,其下死气蔓延,如积水日渐满溢。死气溢出,生灵涂炭。
真龙夺天地造化而生,也当应劫而死,以己身镇压归墟之下死气。
谢苏猛地抬头,神道两侧望不到头石柱上,所有龙形石刻好像都在看着他。
忽然之间,他什都明白。
在金陵城桃花疫泛滥时候,明无应是回到归墟,他说天门阵有去无回,阴长生必然是找到另条路。
谢苏却觉得他掌中画卷十分眼熟,正是自己在逐花楼里见过那副乾坤画卷。原来乾坤无极,从头到尾都只这幅画而已。
戴云溪看到他目光,又道:“啊,你认出来,就是那幅。与蓬莱主有约定,等那位天道化身现世,就用无极画卷将你们带来这里……你不必觉得有什,这不是帮他,是他帮。”
他轻闲脸忽而端正神色:“虽离开无极宫,却生世都是无极宫人,这血海深仇,不报不行。所以蓬莱主万金诺,于已经兑现。”
丛靖雪望向头顶层叠水光,问道:“这里是什地方?”
神道边缘,郑道年伸手抹去倒下石碑上厚重尘土,辨认上面碑文,片刻后低声道:“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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