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楼宇鳞次栉比,御剑不方便寻人,下山来传话执事只能提气急奔,找遍城中所有勾栏酒肆,才寻到此地,气还没喘匀,先将赵济恒拉出人群,低声道:
“赵,赵少爷,你不能去啊,事情有变,赵大执事交代,让你找个清净地方,暂且避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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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夜雨,洗得今早春山更绿。
晨风微凉,白雾涌流如海潮,山道湿滑而崎岖。
今天是他大日子。
赵济恒穿上自己最华美法袍,带上最贵重法器。
揽镜自照,微微仰头,自觉意气风发。
“走!”他声呼喝。
楼上扇扇房门被争相推开,昨夜留宿此地外门弟子涌出来,边整理衣冠,边追随赵济恒脚步下楼。
众人喝得酩酊大醉,只有他反常态,浅尝辄止,目光清明。
天色未明,有貌美侍女进门服侍。
沐浴熏香,穿衣佩剑,梳头束冠。
赵济恒摸把美人滑腻小脸,感叹道:“还是这里住得舒服。就像回家样。”
“赵仙师可别忘奴家。”
“宋潜机、孟河泽来——”
赵虞平眼前黑,口气梗在胸口,险些晕倒。
喊话者,锦袍玉冠,通身富贵。
正是赵济恒。
***
面功夫,也要做得足够漂亮,才能让大多数人信服、守规矩。
台下弟子群情激动,有人已叫嚷起来:
“孟师兄从来不跟宋落来往,两人怎会起失踪?定是那宋落害他!他怕今天比不过孟师兄,竟使这等手段!”
“别慌,们也帮忙找人,孟师兄吉人天相,必定化险为夷!”
两人同时失踪,人缘却是两个极端。不多时,宋潜机已被推定为害人凶手,只差原地开审堂。
孟河泽足不点地,背着宋潜机跳过每块青苔,如只轻灵飞鸟,直向山谷深处掠去。
时间,楼梯吱呀,楼板震动。
狗腿们夸口奉承声,美人们殷切挽留声,送别恩客小曲琵琶声,整座春风楼瞬间惊醒,赶在黎明前吵成锅粥。
赵济恒前呼后拥,喧闹中举步,跨过门槛。
前脚刚落地,道烟尘迎面奔袭而来,高呼:“等等!”
那人身穿华微宗执事服,神色焦灼。赵济恒眉头皱,直觉不妙。
美人嬉笑,伸手勾勾缠缠,被他轻巧挡开:
“不闹,爷今天有正事。”
外门寝舍简陋,他视其为猪圈狗窝,很少回去过夜。白日修完功课,呼朋引伴匆匆下山,夜夜留宿花街柳巷。
没关系,这生活很快要结束。叔父已安排妥当。过今天,他便进要内门。
去那天上仙宫,学那无上道法,做那人上之人。
赵济恒昨晚没喝醉。
他在华微山下春风如意楼包场,请交好外门弟子喝酒听曲。
个富贵少年,从不缺同龄人捧场。
鲜花烈酒美人枕,金杯玉杯琉璃杯。
与赵济恒阔绰大方相比,他跋扈脾气不值提。
赵虞平长舒口气。
有这出铺垫在先,谁还想举告,只要口咬定诬告假证,不愁翻不盘。何况找人嘛,自己人先找到,就能先动手除掉。
他深深吸气:“那便听安排,今日暂且…”
“找到他们!”声大喊从广场边缘炸响。
那声音极熟悉,因为过于激动而中气十足,在山间反复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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